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奇妙感受奪走了語言的能力,喉嚨里像堵著團棉花,只能發(fā)出細微的“唔”聲。
她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那紅暈從臉頰蔓延至耳根,仿佛是被一團溫暖的火焰點燃,卻并非羞澀,而是一種身心被凈化的通透,像曬過太陽的棉被,透著股暖洋洋的舒適。
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支撐身體,卻又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自然地放在膝蓋上,掌心向上,仿佛在承接天地的饋贈,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她的呼吸變得深沉而悠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天地對話,吸氣時仿佛聽到了遠山的回應(yīng),呼氣時仿佛感受到了大地的嘆息,試圖從這奇妙的感受中領(lǐng)悟更多,讓這瞬間的通透化為永恒的智慧。
邱癲子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后,迅速收回右手,手背在額頭上抹了把汗,汗珠飛濺在瓦上,像撒了把碎鉆,臉上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卻沒有絲毫的輕浮與隨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滿足感,仿佛完成了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wù),將一份珍貴的禮物傳遞了出去,比當(dāng)年師娘認可他時還要高興。
他看著黎杏花,輕聲說道:“這是為了讓你更好地感知那神秘的力量,只有身體的每一處都處于正確的位置,才能與天地間的神秘力量相呼應(yīng),就像鑰匙插進鎖孔,才能打開大門?!?/p>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wěn),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說服力,像春雨滋潤大地,悄然滲入人心,讓黎杏花的心頭泛起陣陣漣漪。
黎杏花保持著全身所有“頭”字器官的精準位置,目光專注地望著遠處的山巒,不敢有絲毫移動,生怕破壞了這來之不易的和諧。
她的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對剛才那一幕的震驚與不解,像孩童第一次看到彩虹時的懵懂。
又有對邱癲子所說的神秘力量的真切感受與渴望,像旅人在沙漠中渴望綠洲般強烈。
她的腦海中不再混亂,反而一片清明,各種思緒如同被梳理過的絲線,井然有序,那些曾經(jīng)模糊的風(fēng)水術(shù)語、土話口訣,此刻都有了清晰的輪廓,像拼圖一樣慢慢合攏。
她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這份奇妙的體驗,也不知道這神秘的力量將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改變。
但她心中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仿佛已經(jīng)踏入了一個全新的、充滿未知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或許將改變她的一生,讓她對天地、對自身、對生活,都有了全新的認識與敬畏。
就像學(xué)會了游泳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水面之下還有另一個斑斕的世界,充滿了探索的可能。
瓦面上的風(fēng)依舊吹拂,帶著松脂的清香與泥土的芬芳,比之前柔和了許多,像母親的手輕輕撫摸著臉頰。
陽光透過云層,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兩人身上流轉(zhuǎn),忽明忽暗,仿佛在為這場傳承儀式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又像是在預(yù)示著新的開始。
遠處傳來了晚飯的炊煙味,混著飯菜的香氣,提醒著一天即將過去,而黎杏花知道,她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
傳說,曾經(jīng)有一位年輕的獵手,名叫石勇,世代居住在憂樂溝外圍的獵戶村。
那村子依偎在鷹嘴崖下,三十幾戶人家的屋頂都蓋著青石板,炊煙升起時,能在崖壁上畫出蜿蜒的白痕。
石勇的祖父曾是部落里的薩滿,臨終前將一本用獸皮裝訂的舊書傳給了他,書頁泛黃,上面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符號,他雖看不懂,卻總愛揣在懷里,像揣著塊暖玉。
他雖出身平凡,卻有著一顆對天地奧秘極度渴望的心,總愛纏著村里的老薩滿詢問山林的秘密。
老薩滿煙袋不離手,每次都敲著他的腦袋說:“山有山的骨,水有水的魂,人有人的脈,三者對上了,才能在林子里走得穩(wěn)?!?/p>
石勇似懂非懂,卻把這話刻在了心里。
在一次追捕野豬的途中,他被獵物引誘至從未踏足的“迷魂谷”,谷中霧氣彌漫,白得像新彈的棉花,能見度不足三尺,他左沖右撞卻總在原地打轉(zhuǎn),腳下的落葉腐殖層厚得像踩在棉被上,每一步都陷進去半尺。
眼看天色漸暗,狼群的嗥叫聲從三個方向傳來,越來越近,像無數(shù)把鈍刀在割空氣。
絕望之際,他忽然想起老薩滿曾說過的“脊柱如松,指隨跡行”的八字真言,還有祖父舊書上畫的人形輪廓——脊柱筆直如樹干,指尖與腳尖連成直線,眉心對準北斗的方向。
石勇半信半疑地站直身體,將脊柱挺得如谷中老松般筆直,尾椎貼緊地面,指尖順著野豬留下的蹄印延伸方向伸直,指甲蓋刮過地面的苔蘚,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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