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婆婆卻不再多言,仿佛話說到這里就夠了,點(diǎn)到為止。
她只是將一枚刻著雙魚紋樣的銅鈴塞進(jìn)他掌心,那銅鈴冰涼冰涼的,觸感很特別。
“戌時三刻,帶著這個來我家,不許遲到。
若敢失約……”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突然炸響的雷聲淹沒了。
“轟隆”一聲,雷聲震耳欲聾,豆大的雨點(diǎn)毫無征兆地砸落下來,在石板上濺起層層白霧,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汪大爺攥著銅鈴,不敢耽擱,轉(zhuǎn)身就往公路狂奔,褲腳很快就沾滿了泥漿,沉重地貼在腿上。
轉(zhuǎn)過一個山彎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路邊草窠里躺著半截蟹殼——那蟹殼看起來很新,像是剛被丟棄不久,殼上的裂痕呈詭異的人形,線條扭曲,像是被某種強(qiáng)大的力量生生撕裂,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更讓他寒毛倒豎的是,不遠(yuǎn)處的槐樹上,不知何時系滿了紅繩,紅繩在風(fēng)雨中飄動,每根紅繩末端都墜著張字條,紙張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一起。
在風(fēng)雨中翻涌,隱約可見上面寫著“姻緣盡”“大禍臨”等不吉利的字樣,那字跡潦草而瘋狂,透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雨越下越大,像是瓢潑一般,砸在身上生疼。
山間騰起白茫茫的霧氣,能見度越來越低,周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個白色的迷宮。
汪大爺?shù)沧才艿焦愤?,渾身都濕透了,像落湯雞一樣。
就在這時,他正撞見武三姑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地立在路中央,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位聲名赫赫的說客今日未施脂粉,素面朝天,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與傘面的猩紅形成可怖對比,讓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汪家小子,”她輕搖手中的折扇,那扇子在雨中卻沒有被打濕,扇面上“和合二仙”的畫像色彩鮮艷,此刻竟在雨中滲出墨色,像是有墨汁在上面流動,“你可知你家祖宅地基下,埋著什么?”武三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穿透力,在雨聲中清晰地傳入汪大爺?shù)亩洹?/p>
不等汪大爺回答,他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武三姑已轉(zhuǎn)身離去,步履輕盈,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輕笑,那笑聲在雨中回蕩,讓人覺得有些陰森。
汪大爺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的銅鈴不知何時已變得滾燙,像是在火上烤過一樣,燙得他手心發(fā)疼。
銅鈴上的雙魚紋樣滲出暗紅液體,像是血液一樣,在雨水沖刷下蜿蜒流淌,最終在他的掌心形成一個“回”字,仿佛在暗示他應(yīng)該回去,回到某個地方。
遠(yuǎn)處,憂樂溝古祠堂的方向傳來沉悶的鐘響,“咚……咚……咚……”
那鐘聲緩慢而沉重,混著雨聲,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嗚咽,充滿了悲傷和絕望,在這風(fēng)雨交加的時刻,顯得格外詭異。
本書的主力,在憂樂溝這邊,對簡家就一切從簡了,不可能著墨太多,可也不能棄之不顧是不?所以久不久滴,還是要冒點(diǎn)泡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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