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這次的成長,遠遠不止步入大境而已,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把他所修煉到爐火純青的人字書法,與真人結(jié)合在一起——不是紙上談兵。
而是以天地為紙,遼闊的大地承載著所有的故事,每一寸土地都記得民眾的喜怒哀樂;
以民心為墨,民眾的喜怒哀樂化作最濃郁的色彩,比任何硯臺里的墨都要深沉;
以世道為筆,世間的善惡美丑構(gòu)成最鋒利的筆尖,能劃破一切虛偽的表象;
之后細細思量,一瞬間忽然開悟,如同黑暗中點亮一盞明燈,史無前例的字人合一之境就此誕生。
他的“人”字,從此有了靈魂,有了溫度,有了與眾生共鳴的力量,能引起每一個善良人的心底回響,讓他們感受到那份對正義的渴望。
暫且將他們擱到一旁,該講講我的哥哥了,順便也得提及那位差一點就成為我嫂子的她。
簡洛在陳家的對手,應(yīng)該是我哥月龍才對,月龍比他只小三歲,而我自己月平,比他小七歲,實在不該被他視為對手。我哥月龍驚才絕艷,從小名氣就燦若驕陽。
月龍與離七的故事,如同一條隱秘的河流,在主脈之下靜靜流淌,穿過暗河,繞過礁石,流過峽谷,此刻終于要匯入主流,掀起新的波瀾,綻放出美麗的浪花。
這個水不暖月的大世界,不僅受到何曾精顛三倒四回憶錄影響了時間的流速,讓過去與未來交織,如同麻花般纏繞,分不清先后;
還受到呱婆子的東拉西扯話術(shù)影響,變得故弄玄虛起來——比如一些看似渺小的人物,到頭來未必真的渺小,他們的力量如同深埋地下的泉眼,平時不見蹤影,藏在堅硬的巖層之下,關(guān)鍵時刻能噴涌而出,滋養(yǎng)萬物,帶來生機;
一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末了也未必有多大,權(quán)勢如同空中的樓閣,看著宏偉壯觀,飛檐翹角,雕梁畫棟,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化為烏有,連根基都不剩。
農(nóng)村這片土地本就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如同新娘的蓋頭,朦朧而誘人,讓人想一探究竟,諸事多有牽連,看似松散無序,各家自掃門前雪,實則暗中有著千絲萬縷、不可言說的聯(lián)系,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牽動一處,便會震動全局,無人能夠置身事外,哪怕是最邊緣的角落,也會感受到那股力量。
各處都在上演著不同的離奇故事,起初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仿佛來自不同的時空維度,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一個在過去,一個在未來,但到最后,卻總會如同被一只無形的魔手編織在一起,形成一張錯綜復(fù)雜的神秘大網(wǎng),將所有人的命運都網(wǎng)羅其中,無論你愿意與否,都要在這張網(wǎng)中掙扎、前行。
本來現(xiàn)在提及我哥哥月龍,為時尚早,他的故事本應(yīng)在更晚的章節(jié)展開,如同果實需要時間成熟,經(jīng)歷開花、結(jié)果、上色,才能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可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zhuǎn)動,便如離弦之箭,帶著破空的銳響,無法阻擋,形勢所迫,不得不將這些情節(jié)提前許多,如同提前綻放的花朵,雖不合時宜,錯過了最佳花期,卻自有其深意,帶著一種倔強的美麗,在不屬于自己的季節(jié)里展現(xiàn)生命的力量。
你和她的故事,起始于家鄉(xiāng)那片被奇異氛圍籠罩的土地,就在我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暑假——那年夏天格外漫長,蟬鳴比往年更響亮,如同無數(shù)把小提琴在合奏,聲音穿透午后的熱浪,帶著一絲慵懶的調(diào)子;
星空比往常更璀璨,銀河清晰可見,像是天神灑下的珍珠項鏈,每一顆星星都在閃爍,仿佛天地都在為這段故事鋪墊,連空氣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混合著稻田里的稻花香和池塘里的荷葉香。
是她,宛如一道神秘的光,帶著清冷的輝芒,如同月光穿透云層,溫柔而堅定,穿透了少年心中的迷茫與孤寂,給了你慰藉,如同干旱土地迎來的第一滴雨水,帶著生命的希望,滋潤著干涸的心田,讓那里長出嫩綠的芽,那是愛情的萌芽。
哥哥就是你,月龍,那個總愛穿著白色背心、曬得黝黑的少年,肩膀?qū)掗?,是常年扛鋤頭練出來的,手掌厚實,指腹上有一層堅硬的繭子,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帶著陽光的味道;她就是離離,一個名字里帶著“離”字,卻讓人想緊緊靠近的姑娘,眼睛像山澗的清泉,亮得能照出人影,睫毛很長,眨眼睛時像兩把小扇子,扇動著少年的心弦。
七哥寫詩的弟弟,也就是我,自認為是個機靈過人的小鬼,總能從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端倪,比如誰家的雞丟了,我能根據(jù)腳印找到偷雞賊的窩點;誰家的菜地被偷了,我能從遺留的菜葉判斷出是誰干的,我總能找到線索。
離離卻總像一個來自幽靜山谷的精靈,而非幽暗深淵的女巫,她并非刁難我,只是習(xí)慣用謎題般的話語與我交談,考驗我的聰慧——比如問我“月亮在水里的影子,是月亮的分身,還是水的謊言?”
我答不上來,抓著后腦勺傻笑,她便會輕笑,那笑聲如同山澗清泉,叮咚悅耳,在竹林里回蕩,驚起幾只停在竹葉上的蜻蜓,它們撲棱棱地飛向天空,翅膀透明得像玻璃,在陽光下閃爍著彩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