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可除了這點念想,她實在找不到別的支撐,這念想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支撐著她走過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日夜。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窗欞的影子,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把這對苦命的女人困在中央,難以掙脫。
院子里突然傳來響動,是那只老黃狗在叫,叫聲里帶著警惕,仿佛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那氣息讓它感到不安。
石陳氏掙扎著坐起來,兒媳婦也握緊了床頭的剪刀——那剪刀是用靈銅打造的,能剪斷低階邪祟的靈力絲線,是家里僅有的防御武器。
兩人屏住呼吸,聽著院門外的動靜,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動,仿佛要撞破肋骨,緊張得幾乎窒息,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是我,汪家的。”門外傳來個年輕的聲音,帶著點怯生生的味道,“我爹讓我送點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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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陳氏松了口氣,卻沒立刻開門。
她示意兒媳婦去窗邊看看,自己則摸出枕頭下的符紙——那是石億郎臨走前畫的“靜心符”,雖然靈力微弱,卻能辨善惡,是石億郎特意為她們留下的。
符紙在手中微微發(fā)燙,顯示來人沒有惡意,她這才揚聲:“門沒鎖。”
推門進來的是汪家的小兒子,比石億郎還小幾歲,臉上帶著些許稚氣,手里提著個竹籃,籃子里用荷葉包著塊肉,還冒著熱氣,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我爹說石大伯娘病著,這肉里加了‘鎖靈草’,能穩(wěn)靈力,對身體有好處?!?/p>
他把籃子放在桌上,眼睛瞟到墻上的木牌,又趕緊低下頭,似乎有些愧疚,“我娘讓我問問,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石陳氏擺擺手,語氣冷淡,“好意心領了,汪家的情,我們記著?!?/p>
她知道汪經(jīng)緯這是在示好,可石老頭的死像根刺扎在心里,讓她咽不下這口氣,難以釋懷,那份傷痛不是一點好處就能抹平的。
小兒子沒再多說,放下肉就匆匆走了,腳步在院子里踩出輕快的聲響,與這屋子的沉悶格格不入。
石陳氏打開荷葉,肉香混著草藥味撲面而來,那肉上隱隱有靈光流轉(zhuǎn),確實加了好東西,可見汪家這次是真心實意。
她看著那塊肉,突然老淚縱橫——就算汪家給再多好處,也換不回石老頭的命,換不回石億郎的蹤跡,親情是無價的,無法用物質(zhì)來衡量,那些失去的親人,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兒媳婦把肉放進鍋里,火光映著她蒼白的臉,竟透出點異樣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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