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青年原本布滿血絲的雙眼此刻徹底變成了灰白色,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只剩下一具空殼。
當他機械地轉(zhuǎn)身望向何曾精時,嘴角突然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笑聲在山谷間回蕩,久久不散,仿佛在預示著某種可怕的未來。
刮臉青年踉蹌后退時,地面突然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黑色霧氣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如同噴泉一般。
霧氣將他的腳印瞬間腐蝕成焦黑的符咒印記,那些印記閃爍著黑色的光芒,與鎮(zhèn)魂盟的標記極為相似。
何曾精眼睜睜看著對方后頸未完成的血契紋身泛起詭異紅光,紅光越來越亮,仿佛要將他的皮膚燒穿。
那人的灰白色瞳孔猛地聚焦在自己身上,脖頸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轉(zhuǎn),骨骼摩擦聲如同生銹的鎖鏈在絞動,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人聽著頭皮發(fā)麻。
這詭異的一幕讓何曾精脊背發(fā)涼——原來,連修習禁術(shù)的劫匪,也會因陣紋失控而陷入這般狼狽境地,禁術(shù)的反噬竟是如此可怕。
然而,恐懼如同附骨之疽,并未因劫匪的倉皇逃竄而消退。
返程路上,何曾精刻意繞開所有陰脈匯聚處,那些地方往往是邪祟滋生之地,靈力混亂而陰冷。
可懷中的測靈玉佩仍燙得灼人,仿佛有一團火在灼燒他的皮膚,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其扔掉。
每當山風掠過,他都能聽見若有若無的鎖鏈晃動聲,那聲音在耳邊縈繞,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死死盯著他,讓他渾身不自在,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后腰的血契蠱突然陷入死寂,這種反常的寧靜,反而讓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腔,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蔓延,如同烏云般籠罩著他。
推開家門的剎那,測靈玉佩發(fā)出尖銳的蜂鳴,聲音凄厲得仿佛要碎裂,像是在發(fā)出最后的警告。
一股腐臭的靈力氣息撲面而來,與擦耳崖上的氣息如出一轍,讓他瞬間警覺起來。
灶臺上溫熱的飯菜表面結(jié)著一層幽藍冰晶,冰晶閃爍著寒冷的光芒,顯然是被高階寒屬性法術(shù)急速冷卻,散發(fā)出刺骨的寒意,讓整個屋子都仿佛變成了冰窖。
陶李芬和兒子不見蹤影,這讓何曾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著他。
唯有水缸里的水詭異地劇烈翻涌,水面如同沸騰的開水,倒映出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那些人臉表情痛苦,嘴巴大張,仿佛在無聲地吶喊,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何曾精沖向存放靈豬契約的暗格,雙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手指好幾次都沒有對準暗格的開關(guān)。
當他終于打開暗格,卻發(fā)現(xiàn)藏在墻縫里的鎮(zhèn)宅符紙全部焦黑卷曲,如同被大火燒過一般。
符紙上的金光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氣沉沉的黑色,顯然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的靈力交鋒。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他,他不知道陶李芬和兒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顫抖著打開電燈,燈泡閃爍了幾下,才發(fā)出穩(wěn)定的光芒。
刺目的光芒下,何曾精開始數(shù)懷中的引魂錢。
每一張鈔票都在發(fā)燙,符咒膠布滲出的黏液泛著詭異的熒光,在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如同一條條細小的熒光蟲。
當數(shù)到第三十七張時,鈔票突然無風自動,在空中漂浮起來,排列成鎮(zhèn)魂盟的骷髏圖騰。
那圖騰栩栩如生,散發(fā)著強大的邪惡氣息,仿佛要從空中撲下來將他吞噬。
他驚恐地將錢甩在桌上,圖騰瞬間化作幽藍火焰,火焰燃燒得異常旺盛,帶著一種冰冷的溫度,眨眼間吞噬了半張桌面,木材燃燒的“噼啪”聲在寂靜的屋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某種邪惡儀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