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觸圖紙的瞬間,圖紙上的線條微微閃爍,堤壩的輪廓像是活了過來,泛起一層淡淡的水光,沿著線條緩緩流動,像是在回應著瓦片的到來,又像是在模擬未來水庫蓄水后的景象。
父親這才抬起頭,目光投向哥。
此時的哥,周身被午后艷陽籠罩,那光芒卻帶著幾分奇異,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他身上匯聚。
他的身影周圍,隱隱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呈金黃色,如同佛光籠罩,光暈中似乎有一些若有若無的符文在閃爍,那些符文古老而晦澀,像是某種傳承的印記,與父親平日里在古籍上看到的治水符咒有幾分相似。
哥朝父親豎起大拇指,虎口處還留著握瓦時蹭出的紅痕,那紅色在陽光下格外醒目,眼中滿是堅定與復雜的情緒,仿佛在向父親傳達著某種隱秘的決心——前路縱有艱險,必當勇往直前,絕不辜負家人的期望。
可那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迷茫,像是對未知旅途的不確定,又像是對家人的牽掛難以割舍,如同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
父親也豎起大拇指回應,指節(jié)因常年勞作而略顯粗大,指甲縫里還嵌著些許泥屑,那是清晨打理菜園時沾上的,帶著泥土的芬芳。
這簡單的動作,在此時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深意,像是父子間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契約——不必多言,彼此都懂。
可這契約背后,似乎隱藏著巨大的危機,父親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憂慮,快得如同流星劃過夜空,只留下短暫的光痕,便被他迅速掩飾過去。
哥在三樓下的十丈外,用力拍了拍胸膛,那聲音逆著陽光傳來,沉悶而有力,仿佛在宣告著自己的勇氣與擔當。
胸腔的震動帶著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可這聲音里,卻透著一絲空洞,像是少了些什么支撐,那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感造成的無形缺口。
父親在這邊,微微點頭,眼角的皺紋因這動作而舒展了些許,像是在認可哥的抉擇,可那點頭的動作,卻帶著一絲猶豫,仿佛在權(quán)衡著放手與挽留的天平,最終還是傾向了前者。
哥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背影在陽光下被拉得很長,像一條延伸向遠方的路,筆直而堅定。
路,起始似口,終結(jié)亦似口,仿佛一個循環(huán)的圓,起點即是終點,終點亦是起點。
哥雖未向家人一一辭行,但去意已如磐石般堅定,腳步邁得又大又穩(wěn),每一步都踏在地面的光斑上,像是在踩著一個個金色的印記前行。
他仿佛跨越了一道無形的界限,那界限是家與遠方的分野,離開了舊生活之路的一端,踏上了充滿未知與神秘的新征程起點。
盡管他還未真正遠離家門,可那全新的、潛藏著無數(shù)可能的人生,已在他腳下悄然鋪展,如同畫卷在眼前緩緩展開。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未知命運的氣息,而這氣息里,混雜著一絲淡淡的腐味,像是陳年的舊物在角落里散發(fā)的味道,又像是預示著前路并非坦途的警示。
晚飯后,月光如水銀般傾灑而下,將整個世界浸在一片幽冷的銀白之中,靜謐得有些壓抑,連蟲鳴都稀疏了許多,仿佛生怕打擾這份難得的寧靜。
遠山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像沉睡的巨獸,匍匐在大地的邊緣;近處的稻田泛著銀光,稻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大地均勻的呼吸。
一家人在四樓圍成一圈,坐在幾張老舊的木椅上,椅子的腿下墊著瓦片以防打滑,那瓦片是特意挑選的,大小厚薄一致,是父親多年前精心準備的。
沉默的氛圍里彌漫著濃濃的離愁,仿若有一層無形的迷霧將眾人籠罩,連呼吸都變得輕緩,生怕打破這脆弱的寧靜,讓離別來得更早一些。
父親別的都好,唯獨學不會抽煙,煙桿在他手中轉(zhuǎn)了幾十年,那是一根用上好的湘妃竹制成的煙桿,上面布滿了暗紅色的斑點,卻從未真正點燃過煙草。
在這充滿神秘氛圍的時刻,這一平常之事也添了幾分異樣,仿佛抽煙這件事,被某種神秘力量所阻撓,讓他始終與這世俗的習慣保持著距離,堅守著一份獨特的純粹。
身為手藝人,不會抽煙在許多場合多有不便。
酒桌應酬時,遞煙的手勢里藏著人情世故,是拉近距離的橋梁;師徒傳藝時,煙絲的煙霧中裹著經(jīng)驗之談,是傳承技藝的媒介。
父親多年來一直努力嘗試,從青年到年過半百,二三十年的時光里,始終未能掌握抽煙的訣竅。
他曾學著別人的樣子叼起煙卷,劃著火柴,可火苗一靠近煙紙,就會莫名熄滅,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滅;也曾試著用煙斗,裝上煙絲壓實,可一吸氣,煙絲就會從斗里掉出來,散落一地,仿佛有頑皮的精靈在搗亂。
他從未放棄,仿佛抽煙這件事背后,隱藏著某種特殊的意義,驅(qū)使他不斷嘗試,每一次嘗試,都像是在與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對抗,較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堅持,那堅持里或許是對某種原則的堅守,或許是對某種宿命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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