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癲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笑容并非嘲諷或得意,而是像一位智者看透了世事的通透,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不為人知的秘密。
眼角的紋路因這笑容而舒展,如同被春風(fēng)拂過的湖面泛起漣漪,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底的想法。
陽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一半明亮如白晝,一半隱在陰影里似藏著星辰,更添了幾分神秘。
“你又在瞎說了,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到那種程度吧?!崩栊踊闷鹂曜?,竹制的筷身在陽光下泛著淡黃色的光澤,夾了一筷子炒青菜。
菜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這世間哪有那么神奇的事兒。”她嘴上雖這么說,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迷茫,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蕩起圈圈漣漪。
顯然她自己也不太確定,內(nèi)心深處似乎也隱約覺得存在超乎想象的可能,只是長久以來的認知讓她不愿相信罷了。
“這就跟你做這頓飯一樣,別人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做好,有人就以為你也做不到,這就是個人本事的差別?!鼻癜d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油光锃亮的肉塊在筷子上微微晃動,琥珀色的醬汁順著肉的紋理流淌,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那是醬油與冰糖經(jīng)過慢燉融合的味道。
“但有些本事,可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說不定是來自于另一個神秘的世界。”
他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房屋墻壁,望向了遙遠的時空。
那些斑駁的土墻在他眼中逐漸透明,露出外面連綿的山巒和流動的云彩——青色的山脊如巨龍奔騰,白色的云朵似棉絮飄蕩。
他在回憶著一些遙遠而又神秘的經(jīng)歷,那些經(jīng)歷如同塵封的畫卷,在他眼前緩緩展開:年輕時在終南山偶遇的白發(fā)老道,身著洗得發(fā)白的道袍,在雪地里打坐,手指一點便能讓枯木逢春,嫩芽從干裂的樹皮中鉆出,帶著晶瑩的雪珠;
在東海之濱見過的漁翁,皮膚黝黑如古銅,皺紋里藏著海風(fēng)的味道,能根據(jù)海浪的紋路預(yù)測三天后的天氣,分毫不差。
這些畫面清晰得如同昨日發(fā)生,每一個細節(jié)都歷歷在目,連老道袖口的補丁、漁翁蓑衣的草結(jié)都看得真切。
“別扯遠了,你可是除陳師傅外最好的風(fēng)水師,到底看出問題沒有?”黎杏花放下筷子,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圍裙是靛藍色的粗布,上面繡著簡單的幾何圖案,菱形與三角形交錯,是當(dāng)?shù)貗D女常用的紋樣。
“是不是因為風(fēng)水和運氣的影響,汪家福分不夠,壓不住這塊地的貴氣,所以才沒有后代接續(xù)上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而且,我總覺得這房子里有股陰森的氣息,會不會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她的聲音愈發(fā)低沉,如同被風(fēng)吹動的絲線,細微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身體也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冷,而是從心底泛起的寒意。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對抗著某種無形的壓力。
坐在她身邊的小流浪兒感受到她的緊張,下意識地往她身邊靠了靠,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那力道仿佛要嵌進布料里。
“咦,杏花嫂,你還懂點門道嘛?!鼻癜d子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眉毛濃密如墨,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卻并無惡意。
“你可別太夸我,陳總工程師之下最好的風(fēng)水師,可輪不到我,李大爺才是,我可算不上?!?/p>
他頓了頓,夾起一塊炒豬肝放進嘴里,細細咀嚼著。
豬肝的鮮嫩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著料酒的醇香,恰到好處地掩蓋了臟器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