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技法被哥哥賦予了致命的力量與韻律:兩股分開絞動,保持相同頻率卻方向相反,產(chǎn)生相互拉扯的力道;隨后再合成四股絞纏,讓力道翻倍;四股再精準合成八股,力道層層遞進,如同精密的機械運轉(zhuǎn),每一次纏繞都凝聚著他最后的希望與力量。
十六股、三十二股……哥哥手中絞出的,是決定生死的絞索,蟒身被絞得越來越緊,鱗片相互摩擦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如同死神的低語,在寂靜的水底格外清晰,敲擊著他的神經(jīng)。
就在絞到巨蟒頭部,距離那雙詭異的綠眼不足半尺時,巨蟒吸血的動作微微受阻,頭部微微抬起,再次抬眼望向哥哥,五只眼睛同時聚焦在他臉上,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哥哥堅毅的面容與滲血的嘴角,連他臉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在仔細觀察他的每一個細節(jié)。
那眼神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冰冷的好奇,仿佛在觀察獵物的掙扎,評估著對手的價值,如同學者在研究實驗品,冷靜而客觀。
哥哥本已停止發(fā)射的水箭,突然再次脫口而出,凝聚全身剩余力氣,對準巨蟒的五只眼睛狠狠射去!
這是他最后的試探,試圖攻擊這看似脆弱的部位,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光芒,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嘗試,不能坐以待斃,放棄任何求生的希望。
而此時,逃脫的汪經(jīng)緯那邊也發(fā)生了驚悚的一幕。
他這輩子,頭一回如此真切地撞見鬼物,而且這鬼竟現(xiàn)身在他最熟悉的豆腐堰里,這片他從小游到大的水域此刻變得無比陌生,充滿了未知的恐懼,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心臟狂跳不止。
憂樂溝向來是鬼怪傳說的溫床,山間水畔流傳著諸多離奇故事,從會哭泣的古樹到能引誘人的水鬼,代代相傳,版本各異,每到夜晚,老人們便會在火塘邊講這些故事嚇唬孩童,讓他們早早歸家。
哪怕是名門陳家,也從不否認未知靈體的存在,反而在家宅布局中融入辟邪元素,以求平安順遂。
據(jù)說陳家那位精通營造的總工程師在設計家族建筑時,還專門融入了驅(qū)鬼辟邪的考量,圖紙上暗藏諸多源自古籍的神秘符文與奇異布局,房屋朝向、門窗位置都暗含風水玄機,屋檐上的獸吻、門楣上的桃木符,仿佛在與未知的邪祟默默抗衡,守護著家族的安寧與祥和。
汪經(jīng)緯瞧見的鬼,腦袋長著嬰兒般粉嫩的臉蛋,肌膚白得毫無血色,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卻透著寒氣,沒有一絲生氣,讓人望而生畏。
本應天真無邪的面容,此刻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五雙眼睛在幽暗水底泛著幽幽綠光,如同漂浮的鬼火,閃爍不定,忽明忽暗,照亮了它詭異的臉龐。
它笑起來時嘴角咧開的弧度大得超乎常理,幾乎咧到耳根,露出細小尖銳的牙齒,如同細碎的刀片,寒光閃閃,純潔得過分反而讓人毛骨悚然,脊背發(fā)涼如墜冰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如同被針扎一般。
那尖尖的嘴巴向前突出,如同鳥喙,嘴角似乎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綠光映照下閃著寒光,好似能輕易撕裂幽暗的水域,讓人不敢靠近,生怕被它傷害。
身材更是夸張得離譜,汪經(jīng)緯慌亂中拿手一量,好家伙,足足五把多寬,圓滾滾的如同水桶,簡直跟肥豬的腰圍有得一拼,可肥豬哪有這般透著陰森寒氣的龐大身形,水流經(jīng)過它身邊都仿佛被凍結(jié),變得遲緩冰冷,帶著刺骨的寒意,讓他四肢僵硬,幾乎無法動彈,如同被凍住一般。
他還沒來得及瞧清鬼身究竟有多長,是否有四肢,就被那鬼身猛地擠開,一股陰寒的力道撞在胸口,讓他氣血翻涌,喉嚨一甜險些吐出鮮血,眼前陣陣發(fā)黑,險些栽倒在水中,失去平衡。
他身為魚貓子里最拔尖的“三足蟬”,水性極佳,能在水底閉氣半個時辰,曾在湍急的河流中徒手捕魚,身手矯健,本是潛力無限,水中功夫在鄉(xiāng)鄰中罕逢對手,可竟被這鬼怪一下輕易撞開,毫無還手之力,讓他顏面盡失又驚恐萬分。
那股力量冰冷刺骨,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寒流,凍得他骨髓生疼,四肢都有些僵硬不聽使喚,如同被凍住一般,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艱難。
雖說在生死關(guān)頭的最后一秒成功掙脫向上游去,雙手拼命劃水,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fā)出最快速度,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水面,可那逃脫的過程,總讓他覺得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刻意安排,并非全靠自己的本事,心中充滿了僥幸與不安。
他能感覺到背后有雙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己,如同實質(zhì)的冰冷視線,讓他不敢回頭,只能埋頭逃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生怕那鬼怪追上來,將他拖入無盡的黑暗。
反觀哥哥月龍,此刻卻深陷生死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