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求不得島國人開的豬式會社屠宰場尋了份活計,原以為憑著手藝能混口飯吃,沒成想。。。。。?!?/p>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滿腔的苦澀,那段記憶如同深埋在心底的刺,一提及便隱隱作痛:“那屠宰場大得望不到邊,幾千頭豬分圈飼養(yǎng),流水線似的宰殺;
可他們論資排輩的規(guī)矩,比咱們龍王鎮(zhèn)的族譜還嚴(yán)苛;
我每天天不亮就上工,殺豬、褪毛、剔骨,干足十六個時辰,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結(jié),結(jié)了又破,工錢卻只有島國老師傅的一成;
那些老師傅每天只消指點幾下,就能拿著比我們多得多的工錢,還對我們指手畫腳?!?/p>
老黃歷聽得勃然大怒,蒲扇般的大手往條石上一拍,堅硬的青石竟被拍出個淺坑,可見其怒氣之盛:“這不是把人當(dāng)牲口使喚嗎!咱中國人的手藝哪點比他們差?就說鎮(zhèn)上的李木匠,手藝精湛,做出來的家具遠(yuǎn)銷好幾省,那些島國人未必能比得上!“
“更可氣的是那份傲慢。“
汪二爺?shù)淖旖枪雌鹨荒ɡ淝偷幕《?,晨光在他鬢角的銀絲上跳躍,像是在訴說著歲月的磨礪,“我去找那個留著仁丹胡的場主理論,他卻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指點著我的鼻子說,他們的高效屠宰法是世界第一,我們中國人只配給他們打下手;
他說話時,那白手套上連一點污漬都沒有,仿佛碰我們一下都是玷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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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八兩氣得嘴唇發(fā)抖,他抓起煙盒往桌上重重一磕,里面的煙絲撒出來不少,可見其情緒之激動:“那你就該給他們露兩手!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瞧瞧厲害!咱們中國人可不能就這么被欺負(fù)了!“
“露了,而且是當(dāng)著整個南洋商會的面?!?/p>
汪二爺往火堆里添了根干柴,火苗騰地竄起來,將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板壁上,那影子隨著他的動作時而舒展,時而收緊,宛如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一、南洋風(fēng)云起
那年的南洋,正值雨季。
連綿的陰雨像是永遠(yuǎn)不會停歇,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
留求不得島國的“豬式會社“屠宰場里,更是永遠(yuǎn)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腥氣,地面上常年積著一層黏膩的污水,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汪二爺穿著粗麻布工裝,那工裝早已被血水浸透,又被反復(fù)洗滌得發(fā)白,卻依舊干凈整潔。
他站在齊腰深的血水里,手里的屠刀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刀刃上倒映出他堅毅的臉龐。
他望著流水線盡頭那些穿著雪白制服的島國技師,他們手里的手術(shù)刀閃著寒光,每一刀下去都精準(zhǔn)無比,卻總要在豬身上留下七八個創(chuàng)口,仿佛是在炫耀技巧,而非追求實效。
“汪桑,你的動作太慢了!“
工頭佐藤拿著皮鞭走過來,那雙三角眼里滿是鄙夷,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呵斥一只不聽話的牲口,“像你這樣的效率,只配去清掃豬圈!那里的活才適合你們這些笨手笨腳的中國人!“
汪二爺攥緊了手里的刀,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刀身被他握得穩(wěn)穩(wěn)的,沒有絲毫晃動。
他每天處理的生豬,比三個島國技師加起來還多,可工資袋里的銀元卻只有薄薄幾片,連維持基本的溫飽都有些吃力。
那天傍晚,當(dāng)他再次被佐藤用皮鞭抽打到背上時,終于按捺不住怒火,背上的疼痛遠(yuǎn)不及心中的屈辱來得強烈:“佐藤先生,我想跟你比試屠宰?!?/p>
整個屠宰場瞬間安靜下來,正在工作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汪二爺身上,有驚訝,有擔(dān)憂,也有一絲期待。
佐藤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刺耳的狂笑,那笑聲里的輕蔑像針一樣扎人,刺得人心里發(fā)疼:“你要跟我們大島國的技師比試?真是天大的笑話!就憑你這雙粗糙的手,也配和我們精細(xì)的技藝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