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門究竟在何處?
為何它能保住偌大的院子?
又能否以此為憑借,以最小的代價,挽救老農(nóng)會大院子,使其長存下去?
一個個疑問在邱癲子的腦海中盤旋,如同盤旋的雄鷹,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大地,等待著答案的揭曉。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與心跳的節(jié)奏漸漸重合,形成一種奇異的共振,仿佛在與大地的脈搏相呼應。
誰都想不到,老農(nóng)會大院子的命門,竟然在那里!
竟是陳家旁系那位老而不死的三老太爺所住的柴房。
三老太爺是陳家最后一位見過祖輩榮光的人,如今已九十有三,背駝得像座拱橋,脊梁骨在單薄的衣衫下凸起,如同雨后的山脊;常年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藍布褂子,補丁的顏色深淺不一,如同地圖上的色塊,袖口磨得發(fā)亮,露出里面的棉絮。
誰又能料到,這么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小柴房,竟是老農(nóng)會大院子的圣地,藏著拯救一切的秘密。
那間柴房,孤零零地坐落在大院后檐墻的邊上,如同一個沉默的守護者,墻體由黃泥混合稻草夯實,多處已剝落,露出里面的枯草,在風中微微顫動;屋頂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青瓦,邊緣的瓦片因年久失修而殘缺不全,露出下面的椽子,如同老人豁開的牙床。
它的背后緊挨著憂樂溝最高、最大且最為古老的千年黃蓮樹,樹干粗壯得需要數(shù)人合抱,樹皮龜裂如老龜?shù)谋臣?,縫隙中長出寄生的蕨類植物;枝丫向四周伸展,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投下濃密的陰影,將柴房籠罩其中,即便是正午,也只能看到零星的光斑落在地面。
它終年被籠罩在大樹的樹蔭之下,低調(diào)得絲毫不顯山露水,如同隱于市井的高人,向來也未曾引來人們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注目光,默默無聞地存在著,唯有樹影在墻面上緩緩移動,記錄著時光的流逝,從清晨的狹長到正午的圓鈍,再到黃昏的拉長。
“怎么會是三老太爺?shù)牟穹?,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難道三老太爺與這風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邱癲子滿心狐疑,對這一發(fā)現(xiàn)感到無比震驚,心臟猛地一跳,仿佛要撞開胸膛,胸腔里傳來沉悶的回響。
心中涌起無數(shù)的疑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擴散至整個意識,他仿佛置身于一團迷霧之中,急于探尋真相,揭開這神秘的面紗,看清面紗下的真實面容。
柴房是一進二的格局,外間堆放著半干的柴火,碼得整整齊齊,如同列隊的士兵,散發(fā)著松木的清香,混合著泥土的氣息;里間則是三老太爺?shù)木铀粡埰婆f的木板床靠墻擺放,床腿用石塊墊著,以防搖晃,鋪著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被褥,被面打了菱形的補丁,針腳細密;床頭立著一個掉漆的木柜,柜門上的銅鎖早已生銹,打不開,柜上放著一個缺口的粗瓷碗,碗底沉著幾片茶葉。
內(nèi)部空間還算寬敞,足以容納日常所需,房屋由木石構建,木質(zhì)的梁柱雖顯陳舊,表面布滿蟲蛀的痕跡,形成蜂窩狀的小孔,卻依舊堅固,支撐著整個屋頂?shù)闹亓?,也顯得頗為高巍。
但與身后那參天的大樹相比,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不點,如同巨人腳下的石子。
誰能想到,它竟會是老農(nóng)會大院子的圣地,蘊藏著如此重要的秘密,如同蚌殼中藏著珍珠,平凡的外表下包裹著璀璨的核心。
三老太爺一生都守在這柴房,雷打不動,如同磐石般堅定,任世事變遷,始終未曾離開。
每日天未亮便起身,拄著一根棗木拐杖,拐杖頂端包著鐵皮,在地面上劃出“篤篤”的聲響;繞著黃蓮樹走三圈,步伐緩慢卻穩(wěn)健,每一步都踩在固定的位置,仿佛在丈量著什么;而后坐在門口的青石墩上,瞇著眼曬太陽,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在皺紋中流淌,直到夕陽西下才回屋,身影被拉得很長。
這究竟是無心的巧合,還是陳家有意為之的安排?
背后是否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和家族的使命?
據(jù)說陳家鼎盛之時,曾有風水先生言:“后檐有樹,柴房為基,可保一族不滅。”
難道三老太爺?shù)膱允?,正是為了踐行這句古老的讖語,用一生守護著家族最后的希望?
“三老太爺為何一直守在這里,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看來必須得好好調(diào)查一番了。這其中或許隱藏著拯救老農(nóng)會大院子的關鍵線索!”邱癲子暗自思索著,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仿佛即將揭開一個塵封已久的神秘面紗,探尋那被時光掩埋的真相。
他決定今夜便去拜訪三老太爺,哪怕只能從老人含糊的話語中捕捉只言片語,也足以讓他窺見一絲端倪,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