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朱英早與宋家定有婚約,朱菀又是個不修行的混世魔王,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朱家家主必然是朱慕,不少會看風(fēng)使舵的人都想攀上這根高枝,拜入谷湛子門下,明里暗里給朱英使了不少絆子。
朱菀沖他努努嘴:“喏,他帶我進(jìn)來的?!?/p>
朱慕同樣自幼修行,加之天資出眾,雖然才十四歲,瞞過外面放松警惕的祭酒也不成問題。只是如果說在外面當(dāng)獄卒的祭酒們算是“反朱英聯(lián)盟”的小嘍啰,那朱菀相當(dāng)于直接將這個聯(lián)盟的二把手拐進(jìn)了獄里,成了幫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朱慕跳下桌子,先煞有介事地理了理衣袍和發(fā)冠,端端正正站定,才云淡風(fēng)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打招呼了。
朱英與他沒什么好說的,點(diǎn)到即止地道了個謝:“多謝?!?/p>
朱慕也不回禮,而是扭頭看向朱菀:“你說的事我做完了?!?/p>
他沒說下文,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朱菀牙疼似的擠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我好不容易才見一回英姐姐,你就不能等我們聊會天?”
朱慕“哦”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
朱菀磨了磨牙,強(qiáng)忍著打他的沖動:“我說弟弟,姐姐們要說些女孩子間的私房話了,你不會去門外回避一下嗎?”
聞言,朱英率先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
朱菀也就比朱慕大了兩個月,于修行于心智都比別人差了不是一丁點(diǎn)遠(yuǎn),就只剩下個子竄得高,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一口一個弟弟。
朱慕奇怪地看著朱菀,似乎對她的要求分外疑惑:“我去了門外也能聽清你們在說什么?!焙孟袼X中根本不存在“去門外回避并裝作聽不見”這種考慮一般。
朱菀嗷了一嗓子,憤怒地對朱英道:“姐,我能揍他嗎?”
朱英欲言又止地閉上嘴,被人當(dāng)面挑釁的當(dāng)事者朱慕則站在窗邊冷靜地指出:“你打不過我?!?/p>
朱菀又問:“那你能揍他嗎?”
“……”
朱慕上上下下打量了朱英一遍,攏了攏袖子沒說話,看樣子是認(rèn)可了朱英的確能揍他這個事實(shí)。
“好了,別鬧?!敝煊⒖攘藘陕暎杏X自己剛剛轉(zhuǎn)好的頭疼又要被他們吵得復(fù)發(fā),只好攬起了長姐的責(zé)任,拖著病體主動站出來制止這兩個剛滿三歲的兒童。
朱菀聽見她咳嗽,注意力馬上從朱慕身上轉(zhuǎn)移開,手忙腳亂地打開自己帶來的食盒給她倒了一杯紅棗桂圓泡的熱水,心疼地拍著朱英的背:“他們送的那些飯盡是些蘿卜白菜,寡淡得不行,我想給你送點(diǎn)吃的進(jìn)來外面那些祭酒都不肯,也就是大伯不在,他們才敢這么囂張!”
“不過大伯也太狠心了,明知道十五要到了,還封你的穴,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總被折磨得整夜睡不著覺,他怎么能這樣!”
朱英見她越說越義憤填膺,好像被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樣,有些好笑地抬起尚且完好的左手敲了敲朱菀光滑的腦門。
“姐,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你是想逃婚嗎?”朱菀忽然一把抓住了朱英的手,一臉認(rèn)真道:“沒關(guān)系,你要是想逃婚,我陪你逃,反正你武功這么好,出去也不怕有人欺負(fù)我們?!?/p>
朱英繃著臉逗她:“光武功好有什么用,我可不像叔母會做菜,也不會賺錢,到外邊去你吃什么,我養(yǎng)不活你這張嘴?!?/p>
“這有什么,”朱菀一拍桌板,豪氣萬丈:“實(shí)在不行,我們就在街邊擺個攤,你給人算命,我給人唱曲,大不了十天半月不吃肉,總是餓不死的?!?/p>
這回朱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完,她才道:“不是,我想登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