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且與你的想法有些相似之處?!?/p>
宋渡雪好奇追問:“何處相似?”
“取你的前兩個字?!彼涡尥拿婵戳艘蝗?,好似在提防有人偷聽,確定四周空無一人后,才豎起兩根手指頭,壓低聲音笑道,“不戰(zhàn)?!?/p>
宋渡雪一頭霧水:“不戰(zhàn)?”
“他要損三清的威望,便由他損去,三清山本是清修之地,要那么大的虛名做什么?”宋玄修負手身后,悠然自得地往前走:“只需要讓各位道友知曉此乃破道,不必與他較真便是?!?/p>
宋渡雪仍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擰緊了眉頭道:“可若是如此,受挑釁的就不只三清,而是所有合道了,或許這也正順他的意,叫天下修士都以為破道更勝于合道,真能放任自流嗎?”
“破道孤傲,合道平和,各有優(yōu)劣之處,他既然能將破道走到這一步,說是勝過了我等,也并非完全無稽,只好委屈大伙一起拂一拂面子啦,哈哈哈。”
宋渡雪聽他語氣隨意,仿佛在開玩笑,快步追上去逼問:“等一下,您這語氣,該不會又是在逗我玩吧?”
“怎么會?爺爺可以保證,絕無半句虛言?!?/p>
宋玄修見他滿臉狐疑,一副不信的模樣,只好笑著解釋:“乖孫兒,你不覺得合道這三千年來,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雖不解其緣由,但自仙魔之戰(zhàn)后,破道頹敗速矣,皆以各種方式消逝于歷史長河中,只剩下一群修合道之人固步自封,以為道便等于合,合便等于道,殊不知天外有天啊?!?/p>
“這會兒好不容易來了個不可理喻的狂人,放他進來碰一圈有何不好,沒準能碰醒我們這些老古板呢?反正我是沒聽說過,上古的問道會還有破道不準入內(nèi)的規(guī)矩?!?/p>
他這么一說,卻也的確是這個理。宋渡雪仔細斟酌了一會,終于別扭地認輸了:“好吧,算我多慮了。您一把年紀,別把自己碰出個好歹就成?!?/p>
對他的出言不遜,宋玄修欣然受之:“好,爺爺知道乖孫兒關(guān)心我,行啦,三清山少有這么熱鬧的時候,平時都沒人陪你玩,寂寞壞了吧,快來,前面還有人正等你呢?!?/p>
宋渡雪聽到一半就炸了毛,壓根沒聽進去后半句,惱羞成怒道:“爺爺,我早不是五六歲了,不需要人陪我玩!”
宋玄修笑而不語,兩人拐過一個轉(zhuǎn)角,一道活潑的倩影就連蹦帶跳地跑到面前來:“宋爺爺!大公子!”
“哎喲,這不是小菀兒嗎?真巧啊?!痹缭谑锿饩透兄剿齻儦庀⒌脑獘牍首黧@訝地招呼道:“你們在等人嗎?”
“晚輩請宋太公安,”朱英也走過來行禮道,“聽聞聚仙殿上靈鼓響了,一切可還好?”
宋玄修笑著擺擺手:“鴻毛小事,不必記掛。唉,如今的小家伙操心得可真不少,簡直叫我這老家伙無地自容了,莫非老夫看起來竟如此不可靠?”
朱菀立馬嘴甜道:“那怎么可能,宋爺爺天下第一可靠,您看,我就一點不操心,這不是正準備叫上大公子一起下山玩去嘛!”
宋玄修被她哄得樂不可支,大加贊揚道:“依我看,還是小菀兒覺悟最高,他們兩個都得向你學(xué)習,少年人自然該少年心,常懷耄耋之慮,非自然也?!?/p>
宋渡雪顯然對此等歪理嗤之以鼻,似笑非笑道:“又要下山?你也是真不嫌累?!?/p>
“哎呀你懂什么,我昨天打聽到,仙會期間每天登仙渡都不一樣,說不定還會有靈獸表演,可有意思了,你到底要不要來?”
朱英也沖他嫣然一笑:“大公子還是來吧,我記得你還有件東西落在山下,最好能快些收回來,是不是?”
“什……”
宋渡雪剛問出一個字,突然瞅見朱英的笑容似有幾分古怪,終于想起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強壓著笑意移開視線,知道今天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如此,我便勉為其難地陪你們一回。”
在朱英的脅迫之下,宋渡雪不得不回到押寶牌匾處,收回了自己的成命,但雖是如此,排位卻沒有掉下來多少,原來經(jīng)過宋渡雪強行買榜,又加上朱英自己的亮眼表現(xiàn),她已然成為了問道仙會上的一匹黑馬,聞風而來的投機之徒眾多,硬生生把她捧到了前面,都不需要宋大公子額外添多少。
對此結(jié)果宋渡雪甚是滿意,朱英就有些后槽牙疼了,不過她總不能逼每一個把金葉子下在她頭上的人都改主意,只好作罷。
就這么一會功夫,朱菀已經(jīng)買回來仨糖葫蘆串,塞給他倆一人一串,高興地說:“我剛剛問過了,今天還真有靈獸表演,就在那邊的小廣場上,走走走,咱們一起去看!”
倆人拗不過她,被雙雙拖到了廣場外,此處已經(jīng)里三層外層的圍滿了人,還時不時發(fā)出驚嘆與夸贊聲,朱菀個子不夠,踮起腳尖也看不見,急得簡直要蹦起來:“什么什么?英姐姐你看見了嗎,我什么也看不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