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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慈悲愿（1）（第2頁）

大娘顯然也敵不過這一招，笑得合不攏嘴，差點(diǎn)再給她倆裝幾塊兜起來。

眼見日頭越升越高，這一趟多半又白跑了，二人道過謝，打算先回刺史府去，結(jié)果才走出兩步，熱心腸的大娘又追上來叮囑道：“哎哎，對了，你們?nèi)f一找不著人，沒地兒去，不要輕信那些個跑街拉纖的，人心隔肚皮啊，嬸子給你們說個去處。”

“在城南邊挨著城墻的地方，有個道觀叫慈悲觀，觀主是個女菩薩，只要是真有難處去求她幫忙，她就沒有不幫的，我也去過呢?！贝竽镄攀牡┑┑乇ＷC：“你們兩個小閨女無依無靠，去找她，她肯定樂意幫忙?！?/p>

兩人正要答應(yīng)，大娘忽然又一拍大腿，驚呼道：“哎喲！我想起了，有人說觀主其實是個神仙，什么都算得準(zhǔn)哩！你們直接去找她，請她算一算你們要尋的人在哪不就完了？瞧我這榆木腦袋，來來，嬸子給你們說怎么走，就走前邊那條道一直往南，走四五里……”

朱英幾人回到毫州城，先去了趟州衙，將前因后果向郭正茂交代了，至于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就是凡人自己的事，該交給凡人自己定奪，與他們無關(guān)了。

眼下最棘手的問題是——

“等等，那個不能吃！”

宋渡雪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掰開劉嬋兒的嘴，揪出了一只拼命撲騰的大白蛾子。周遭路人瞧見，全都站住腳步，瞠目結(jié)舌。

始作俑者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面無表情地站著，任由宋渡雪把手指伸進(jìn)她嘴里，末了還吧唧嘴，仿佛很遺憾沒能把大蛾子咽下去。

宋渡雪想教訓(xùn)她兩句，又知道她壓根聽不懂，面面相覷半晌，扶額嘆息：“你到底有什么執(zhí)念，怎么什么都想往嘴里放……嘖，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快走快走，趕緊把她帶回去，太丟人了?！?/p>

經(jīng)過河神廟一遭，好消息是，劉嬋兒似乎找回了些身為人類的記憶，勉強(qiáng)可以站著走路，不會滿地亂爬了。壞消息則是，許多屬于人類的不良品行也隨之蘇醒，比如說好奇，比如說貪吃，比如說不服管教。

宋渡雪第四次掰開她的嘴時，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擰起眉頭質(zhì)問：“等會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劉嬋兒目光渙散地跟他大眼瞪小眼，以不變應(yīng)萬變。

“……”

宋渡雪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算了，不能亂吃東西，知道嗎？凡人不會見什么都吃，所以你也不能，要吃也得避著人吃，不能叫人發(fā)現(xiàn)?！?/p>

劉嬋兒眨了眨眼，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朱慕旁觀了一路試圖跟靈偶講道理的宋大公子，事不關(guān)己地問：“你們打算拿她怎么辦？”

朱英也還沒有主意，無奈道：“她好像挺想跟著我們，先留在身邊吧，往后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讓她去?！?/p>

自從離開白葦村，別說逃跑，劉嬋兒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幾人的跟屁蟲，走哪去都不用喊，不讓她跟著還得發(fā)脾氣。

“還有件事沒弄清?！?/p>

宋渡雪口頭說服無果，因材施教地選擇了武力制服，抓著劉嬋兒的手腕走過來，以防她亂撿東西吃。

“她為什么會被煉成靈偶？劉瘸子既沒有財也沒有權(quán)，怎么請到的偃師？以我對他們的了解，這些人絕不可能突然發(fā)善心，劉瘸子到底拿了什么跟他們換……”

他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恕我直言，我想不出來?！?/p>

一個又老又窮的瘸子，放在凡人里都沒幾個人正眼看，更別說在修士中。哪怕把他整個人拆了按斤賣，都不夠叫偃師刻一個銘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