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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慈悲愿（2）（第2頁）

胖頭魚滿眼疑惑。

瀟湘跟她對視片刻，突然“噗嗤”笑出了聲，手指很不客氣地又捏又揉，把朱菀的臉當成面團折騰了好一陣，才大發(fā)慈悲地放開。

朱菀“哎喲喂”地搓著臉蛋，埋怨道：“都給我揉皺了，要長皺紋了！”

瀟湘設(shè)想了一番朱二傻變成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的模樣，勾了勾嘴角，毫無同情心地說風涼話：“有什么不好？看起來還能聰明點?！闭f罷不顧朱菀幽怨的眼神，腳步輕快地往慈悲觀的大門去了。

道觀建于市井巷陌之中，方才巳時，觀內(nèi)已經(jīng)門庭若市，數(shù)十根高香插在法壇中，香氣濃得熏人，左右?guī)块T扉大開，香客往來如織，除此之外，庭院深處還有一道緊閉的紅門，門前有一名手持長棍的道姑看守。

兩人剛跨進山門，就聽有人問：“二位緣主來此，是為敬香祈福，還是為解惑求助？”

瀟湘轉(zhuǎn)頭一瞧，見是個慈祥的老道姑，也欠身行了一禮：“我們想請觀主幫忙找個人。”

老道姑點點頭，抬手往右邊廂房一引：“這邊請。”

和鄰家大娘所說的一樣，來求助的人很多，已排到了廂房外，二人朝隊尾走去，正巧在此時，庭院深處的門忽然打開，奔出來一個衣著潦倒的男人，臉色狂喜地緊緊捂著什么，一路小跑出了門。

朱菀發(fā)覺滿院的人都在看他，還有人羨慕地說：“真有福氣啊，能被觀主親自接待?！庇谑亲匀坏睾团旁谇懊娴娜舜钤挼溃骸鞍⑹澹沂穷^一回來，那個門里面就是觀主？”

男人提了個布包袱，黝黑的臉上胡子稀稀拉拉，打量了她們兩眼，似乎不想多說：“是啊。”

朱菀疑惑：“原來不是每個人都能見觀主嗎？”

“每天烏泱泱一大堆人，個個都見？哪有那功夫?！?/p>

“那要怎么樣才能見到觀主？”

男人不耐煩地指了指廂房：“進去跟里頭的人說，她讓你進，你就能進。”

“哦，謝謝阿叔。”朱菀轉(zhuǎn)過頭，對瀟湘犯愁道：“這可怎么辦，還不是誰都能見，剛才那人憑什么能進去？”

瀟湘收回視線，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待會你拿出真本事，裝得慘一點，沒準就讓我們進去了?！?/p>

“哼哼，有人還說學了沒用，這不就有用了？要不然一點頭緒都沒有，你上哪去找人？”朱菀得意地說，拍了兩下臉，齜牙咧嘴地做起了表情：“我想想，是怎么演的來著，這樣？還是這樣？”

前面那男人聽見兩句，遲疑地轉(zhuǎn)過頭來：“你們……也在找人？”

朱菀連忙收起亂飛的五官：“阿叔也在找人？”

男人點點頭，指了指手里的包袱：“我在找我兄弟，已經(jīng)十幾天找不見人了，哪都沒有，我把街坊鄰居都問了個遍，誰也不曉得他跑哪去了，唉，這個缺竅……”疲憊地搓了把臉：“你們嘞？”

瀟湘道：“我們在找一位叔叔，是家里長輩的舊識，說好這幾日去他家做客，結(jié)果等了好幾天，家里始終都沒人?！?/p>

“沒留個信？”

“沒有，鄰居也都說不知道。”

男人又點了點頭：“那就是了，我兄弟也是，突然就沒信兒了，前陣子還跟我顯擺說弄到了一大筆錢，要盤個鋪面當掌柜，問他錢從哪來的也不說，唉，他那個懶骨頭，能從哪弄來錢？八成是從放債的那借的。我聽說放債的都心狠手辣，要把借錢不還的活埋嘞！也不曉得他是跑了，還是被人埋了……十幾天了，一點影都沒有，找也沒處找，問也沒處問，這叫個什么事啊……”

兩人對視一眼，瀟湘問：“十幾天找不到人，已經(jīng)可以算失蹤了，報官了嗎？”

“報了，早都報了，沒用?！蹦腥祟j喪地說：“衙門那些人一聽，就說他肯定是欠了別人的錢還不上，自個跑了，可就算要跑，哪能連句話都不留啊？他們就是嫌麻煩，懶得管。唉，我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聽別人說的，來這求求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