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急了:“不行,你這么有天賦,連龍泉都看上了你,你怎么能不……”
“我怎么不可以?”宋渡雪挑眉反問:“它看得上我,我看不上它。難道我還要因為一把鐵玩意的認可喜極而泣、以身相許嗎?”
聽了這話,做夢都想為鐵玩意的認可以身相許的朱英徹底閉了嘴,總算認清了世界的參差。
世人常說有得必有失果然是哄孩子的,宋渡雪從出身到天資沒一個不是萬里挑一的好,就連長相也稱得上美人中的美人,夙心是他能隨隨便便拿來彈著玩的玩具,龍泉是他新奇?zhèn)€兩三天就能拋之腦后的俗物,好像對宋大公子來說,這天下萬物無不是唾手可得,就沒什么是值得珍惜的。
她冷笑一聲:“好,宋大公子尊貴得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自然看不上這些窮酸玩意。但即便您覺得我們這些鄉(xiāng)野小民的追求再沒意思,那也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東西,和您不一樣,我們沒在鬧著玩。”
“既然你從沒真想過學劍,就恕朱英以后不來陪你胡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p>
宋渡雪把鬢發(fā)別到耳后,不以為意地扭頭走了:“隨便你。”
在這方面,朱英與宋渡雪完全是一類人,平日里表現(xiàn)的暴跳如雷或是咬牙切齒,實際都不會往心里去,過會兒就忘了,真到了往心里去的時候,看起來反而是堪稱平靜的冷淡。
朱英也把手中樹枝往地上一丟,腳尖點地躍上墻頭,幾個飛掠就不見了蹤影。
目睹了全程的朱慕今天腳還沒碰上清凈堂的地,就被告知以后都不用來受折磨了,即便他再怎么不為外物所動,也難免感到一陣喜從天降。離開清凈堂前,他又多看了一眼那張與方才毫無差別的牌匾。牌匾還是一樣的牌匾,不過以后這里就徹底院如其名,清凈了。
返璞歸真,今日大吉。
——大吉個屁。
卜道一路果然當?shù)闷鸢偌业琅芍凶睢靶中?,眾妙之門”的一路,饒是朱慕這樣的小神童說出來的卜詞都半分信不得。他一句大吉剛剛落地,就見到了慌慌張張奔向清凈堂的朱菀。
“他們不在這里,以后都不用來……”
朱慕話還沒說完,就被朱菀焦急的聲音打斷了:“我姐在哪!”
幸好她面對的是朱慕這個戳一下動一下,絕不浪費力氣多想多問的木頭,也不奇怪:“不知道,也許回自在堂去了?!?/p>
朱菀氣憤地跺了跺腳,扭頭就往自在堂的方向跑去,才剛跑出去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氣喘吁吁道:“喂,木頭,你不是很會算命嗎,你快算算,我大伯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慕抬眸瞅她一眼,死板地糾正道:“我不會算命,只會占卜?!?/p>
朱菀可能是急暈了頭,連朱慕這個才筑基的崽子都被她當成了救命稻草,揪著他的衣服把人晃得東倒西歪:“哎呀都差不多啦,你趕緊算一算!前段日子出去幫忙的楊師兄剛剛傳信回來,說大伯他們?nèi)サ姆羁h出事了!”
“出事了?”這下終于引起了朱慕的興趣,他說出今日的第一個問句:“出什么事了?!?/p>
朱菀終于反應過來這家伙就是個棒槌,難堪大用,撒丫子就跑去找她的英姐姐去了:“笨蛋,我要是知道,還能來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