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對于生在大山里、長在大山里的李家人講,上山不需要過多準(zhǔn)備,換雙鞋就成。
可余老師不同呀,李恒擔(dān)心她沒進過山容易過敏,不僅指導(dǎo)她換了長衣長褲,穿上雨靴,還把二姐特別寶貝的手工草帽找了出來,給她戴上。
田潤娥問:“要不要戴眼鏡?在京城的時候,別人送我一副太陽鏡,山里的樹枝多,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扎眼睛?!?/p>
這太陽鏡是陳子衿送她的,還戴著拍了很多照片。
余老師想了想,搖頭笑說:“我跟在他后面,不亂走?!?/p>
聽聞,田潤娥和李建國放心下來,隨后一行五人離開院子,往后山趕去。
之所以是5人,是因為缺心眼也跟來了。
路上,見余老師和親媽有說有笑,李恒特意落后一步,問張志勇:“說吧,一大早就來我家了,找我什么事?”
張志勇縮縮脖子,“春花姐回來了?!?/p>
李恒斜眼,“然后呢?”
張志勇賤兮兮說:“我昨晚在她窗外菜地里守了半夜?!?/p>
李恒一腦門問號,看向這貨的眼神變了,像看傻子一樣,“這個天不怕蚊子咬?”
張志勇嘿一聲,“春花姐半夜給我送了一圈蚊香出來?!?/p>
李恒:“?!?/p>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復(fù)雜的關(guān)系?
過一會,李恒問:“一大清早來我家,就是為了跟我分享這事?”
“媽媽的!老子太激動了,激動得一夜沒合眼!恒大爺你處的女人多,幫兄弟分析分析,春花姐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嘞?”張志勇扒拉著他肩膀,手舞足蹈,語氣十分激情。
李恒嘆口氣:“你正月份不是說她懷孕了嗎?”
聞言,剛還春潮不已的張志勇神情立即黯淡下來,顯得有些沮喪:“已經(jīng)5個多月了,顯肚子了。”
李恒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暑假別到家呆著,跟我出去走走?”
張志勇問:“去哪?”
李恒講:“過幾天我要去一趟邵東,這月底回滬市。8月份我會去洞庭湖和京城,你一起不?”
“我靠!除了滬市,其他三個地方你都是去會女人嗬,老夫子去個屁啊去!給你當(dāng)電燈泡?100瓦不夠,還要1000瓦?日你大爺?shù)?!你是不是人?有沒有良心?”張志勇嘴巴斗毆歪到天上去了,頓時罵罵咧咧發(fā)泄不滿。
見這二貨牙尖嘴利開始罵人了,李恒樂呵呵地也不跟他計較,反而放心下來。
以他對缺心眼的了解,要是真的悲傷了,那就跟死魚一樣,會找個角落蜷縮著,一動不動,拿刀劈都沒用。相反,若是張嘴閉嘴臟話,那證明這小伙子還活得挺精神。
后山說是一座山,其實連著無數(shù)高山,連綿起伏,山頂常年云霧繚繞,十分壯觀。
路過一片茶園時,李恒對余老師說:“這是缺心眼他們家的地,他爺爺奶奶在前幾年種了茶樹,每年都能出產(chǎn)不少茶葉,賣不少錢。”
說著,他指了指茶樹中間一老人,“那就是缺心眼爺爺?!?/p>
余老師放目眺望一番,臨了問缺心眼:“你怎么不去幫著摘茶葉?”
別看張志勇性子跳脫,但一向懼怕美人,何況還是書香氣這么濃郁的大美人,何況還是一身份背景很牛掰的大學(xué)老師,被余老師這樣一看,登時不自然起來,撓撓頭憨憨地說:“春茶值錢,夏茶狗都不嗅,賣不到幾個子,這么曬,爺奶他們不讓我下地?!?/p>
缺心眼這說得是事實,夏茶就只能賺個人工費,請人摘是萬萬不能的,要虧本。而張家兒子在邵市辦有砂石廠和淘金廠,平日里不缺開支,導(dǎo)致老勇瞧不上賣茶葉那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