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潤娥雙手重重一拍,在屋子里來回走動,最后問:“那子衿怎么辦?我們可是半許諾過她的。”
李建國頭疼,思索好一陣說:“這樣,等寫完《白鹿原》,我們找個機會跟滿崽推心置腹聊一聊。
雖說咱們家小,無法跟余老師家比,但子衿有情有義,我們做人做事得憑良心,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p>
李建國的意思簡單:要替子衿爭一爭,替子衿說句公道話。縱使最后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但起碼他們夫妻倆得有個態(tài)度。
這話正合田潤娥胃口,“好。到時候我來唱白臉,你唱紅臉,打個配合?!?/p>
李建國又吸兩口煙,應(yīng)承。
離開連云港,李恒坐上了火車。
他倒是想坐飛機省時間,可這年頭不方便啊。好在是臥鋪,看會書,瞇一覺,時間過得也很快。
他是中午12:15上的車,直到凌晨2:35才到滬市,攏共花了14個小時20分鐘。
原本以為這年頭半夜的火車站會比較冷清,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全國人民對滬市的向往之心,就算是深夜也依舊熱鬧啊。
李恒掃一眼站臺上的紅袖章,聽著他們操一口滬市方言大聲罵罵咧咧,已經(jīng)習(xí)慣了,緩緩跟著人流出閘。
“老師,大半夜的趕過來,辛苦了。”
余淑恒個子高挑,長相貌美,書香氣質(zhì)濃郁,站在人群中簡直就是夜空中的星星,誰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誰也不能遮掩她的光芒。
余淑恒沖他點下頭,伸手幫著提行李,轉(zhuǎn)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餓不餓?”
“還好。”李恒道。
還好就是有點餓,但也不是那么餓,還能扛到學(xué)校。
余淑恒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詩禾已經(jīng)做了飯菜,回去就可以吃?!?/p>
“這么晚了,她還沒睡?”來到外面,李恒把行李放后備箱,坐進(jìn)了副駕駛。
余淑恒算下時間,估摸說:“應(yīng)該睡了,到時候把菜熱一下就能吃?!?/p>
“嗯嗯?!北捡Y車一開動,李恒就舒服了,像大爺一樣半癱在座位上不想動。
余淑恒瞥眼他的懶懶模樣,問:“很累?”
“累啊,主要是熱死了?!北M管重生過來一年半了,但他還是有些不習(xí)慣這年頭的綠皮火車,忍不住吐槽一句。
往前開出幾里地,余淑恒又問:“尋親怎么樣?”
“過程比較順利。”當(dāng)下,為了讓她打起精神開車,李恒一直跟她跟叨逼叨逼,耐心把整個尋親過程講了講。
聽完,余淑恒說:“40歲的實權(quán)正處,那也算前途無量。”
“嗯,按我老媽的話講,先苦后甜,我小姨命好。”李恒原封不動把老媽的話敘說一遍。
余淑恒說:“阿姨。你媽媽也差不多,先苦后甜,有你在,以后日子也好過?!?/p>
她剛開始本想跟他的輩分叫阿姨,卻感覺別扭,于是切換到“你媽”。
怎么說呢,她也是李恒老師,在倫理道德上講,算是田潤娥的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