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淑恒想了想,站起身朝書房走去,輕輕擰門把手,輕輕推開書房門,輕輕側(cè)身擠進去,合攏門,無聲無息來到他背后,先是定定地看了會他側(cè)臉,隨后注意力集中在了白紙上。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近距離觀看他寫作,感受截然不同,難怪潤文去年暑假一跟就是兩個月。
書房很安靜,只有筆尖觸紙的細碎沙沙聲,中間見他伸手要拿水杯喝水,余淑恒快速彎腰,提起地上的熱水壺給他倒了半杯。
李恒愣了下,沖她點下頭,接過茶杯喝一大口,隨即不管不顧,再次恢復(fù)到寫作狀態(tài)。
全程兩人只有驚鴻一瞥的眼神交流,沒有說話的意思,余淑恒蓋好木塞,緩緩直起身子,目光再次落到他側(cè)臉上,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xiàn)出昨天家里父親跟她說的一句話。
余父看完她帶回去的《白鹿原》印刷稿后,沉默了許久,爾后說:“不錯,他具有大才?!?/p>
評價極簡,就短短7個字。
可就是這7個字,讓沈心笑了小半天。
直到那時,余淑恒才明悟過來父親這7個字的含金量,才明悟過來短短一句話的背后深意。
兩個小時后,麥穗逐字逐句看完了前面6章,一時間整個人有點怔神,還沒從書中世界清醒過來。
甚至連余老師什么時候離開沙發(fā)的都沒怎么注意?
寫得真好,他的腦瓜子是怎么想出來的?
麥穗如是想。
幾分鐘后,她看下表,已然過了12點,踟躕片刻,她輕手輕腳來到主臥門前,悄摸打開一條門縫探頭進去。
只一眼,麥穗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余老師對著李恒的側(cè)臉發(fā)呆!
此時書房里的畫面是:李恒匍匐在書桌上專注寫作,余老師站在側(cè)后方,視線一眨不眨盯著李恒的側(cè)臉,入了神。
再次打探一眼,麥穗悄悄退了出來,把門合上,突然她想到了閨蜜周詩禾曾說過的一句話:桌上好吃的菜往往最先被搶光,離碗最近的機會最大。
那時候她以為詩禾在說自己,臉色通紅。
結(jié)果詩禾又說了一句:別急著臉紅,離碗第二近的機會也不小。
第二近?
是說余老師嗎?
難道詩禾早就察覺到余老師不對勁了?
細細思索一番,麥穗搖搖頭,清空了腦海中的雜念,思想保守的她,沒敢往那方面深想,也不會輕易往那方面想。除非。
除非證據(jù)確鑿!
畢竟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怎么可能?
光想一想,這個念頭就夠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