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道聲謝謝,象征性地拿了一個桔子剝皮。
劉母也找個凳子,挨著不遠處坐好,然后小心問:“四妹是不是在滬市?”
劉春華是劉家老四,平時大家喊四妹。
李恒抬頭,“嬸子知道了?”
劉母瞄眼門房外,點了點頭:“她前夫來家里鬧過,說四妹跟著缺心眼私奔了,去了滬市?!?/p>
李恒皺眉:“鬧過?不是離婚了么?”
“是離了,但據(jù)說缺心眼把對方的左手打斷了,不服氣,可又不敢找張家麻煩,就只能找我們這種老實人家出氣了。”提起這事,劉母也覺得不光彩,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顯然這半年她在村里并不好過,各種版本的流言蠻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李恒問:“后來呢?”
劉母說:“老大老二喊親朋好友和對方打了一架。對方來了4車人,有7個受傷。老大老二也在醫(yī)院躺了一段時間?!?/p>
老大老二指劉春華兩個哥哥。
農(nóng)村為這種事打架實屬再正常不過,李恒從小就見多了,或者說,他初中就是這么經(jīng)歷過來的。
猶記得那時候初一,幾十人糾集是常事,雙方都上百的他也見過,把一個山頭都占滿了。
怎么說咧,這就是邵市的風(fēng)氣吧,個個彪悍得很,你不強就天天被欺負,只能被迫變強。
呃,應(yīng)該是說是八十年代的風(fēng)氣。后面隨著改革開放,很多人去外面務(wù)工了,心思都在賺錢上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才漸漸退出歷史舞臺。
李恒問:“誰贏了?”
劉母說:“打過兩架,我們都贏了。親戚朋友和鄰里幫襯不少?!?/p>
贏了就好,對方估計也不敢再來找事了,李恒當即略過這話題,回答說:“春華姐確實在滬市,如今還懷有身孕?!?/p>
“身孕?誰的?缺心眼的?還是她前夫?”劉母內(nèi)心如同波濤洶涌,不自覺站了起來。
李恒回答:“老勇的?!?/p>
按照劉春華的囑咐,接著李恒把她和缺心眼在滬市的事情大致講了講,末了說:“嬸子你不用擔心,如今兩人開了粉面館,生意好得很,還商量著來年開春請人手幫忙?!?/p>
聽到幫忙,劉母身子略微前傾,問:“你看我過去幫忙怎么樣?”
李恒驚訝:“嬸子不教書了么?”
“馬上退休,還過半年我就到了退休年紀,要是可以,我能和領(lǐng)導(dǎo)提前申請退下來,應(yīng)該不是難事。”劉母平素和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不錯,她娘家大哥也是體制內(nèi)吃飯的,雖然職位不高,但基本的人情關(guān)系網(wǎng)還在。
這也是劉春華高中畢業(yè)后,能去部隊當兵的原因,因為有一定的社會關(guān)系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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