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的濃重呼吸聲仍在,她都以為他被人抓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走著,許久后,身側(cè)的呼吸聲慢慢緩和了下來,余淑恒的眼睫毛不再有異樣,睜開了眼睛。
等到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她摸黑把亂了的睡衣腰帶重新系好,輕啟朱唇:“睡了?”
李恒沒做聲。
她說:“剛才,我以為你想好了?!?/p>
想好了什么?
想好了要她,想好了跟她結(jié)婚。
也正是基于這個原因,她才默許了他的一切行動。
她的聲音無喜無悲,李恒聽不出任何情緒,也揣測不出她的心思,仍舊沒吭聲。
兩次說話,小男生兩次沒回復(fù),余淑恒右手伸出,重新抓住他的左手,安撫說:“不要有任何壓力,老師會當(dāng)這一切沒發(fā)生過,睡吧?!?/p>
說完,她的手抽離開來,翻個身子面對墻壁,努力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后,她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她睡著了,李恒卻失眠了。
仰頭望著天花板,他發(fā)呆了好久好久,最后以大毅力離開了床,回到了地板上。
余老師既然睡了過去,應(yīng)是不會怕了,這樣思緒著,李恒盡量想一些其他的事來分散注意力。
比如《白鹿原》收尾兩章該怎么寫?該怎么盡善盡美?
比如李望在京城怎么樣了?大青衣幫忙了沒?過去這么多天,是好是壞都有結(jié)果了吧?
宋妤回了洞庭湖,得寫一封信給她才行。
有點想子衿了,唉,可惜,她在信中說,暑假本想回來的,但家里有事走不開,是不是鐘嵐搞的鬼?算了,不論怎么樣,8月份得去一趟京城。
他的思緒越想越開,越來越散,等到深夜時分,余老師對他的誘惑力被成功壓制住后,他趁機(jī)也合上了眼睛。
一夜過去。
日次,當(dāng)太陽照進(jìn)窗戶曬屁股時,李恒就被河對面的鞭炮聲吵醒了,說來都巧,同一個生產(chǎn)隊,一個擺壽酒,另一個則做白事。
問題是紅事白事還隔著不遠(yuǎn),還在一個院子里,想想都膈應(yīng)啊。
待了會,待到意識清明,他轉(zhuǎn)頭往床鋪一瞧,沒有意外,空空如也。
和昨天一樣,余老師早起床了。
望著這張床,想著自己昨晚做過的事,他腦袋又變得暈暈乎乎了,不曉得是怎么離開的臥室?
下到一樓,他一眼就看到了缺心眼,這貨正在灶膛燒火,李建國則在炒菜。
李恒問:“你怎么來這么早?”
“早個屁喲!老夫子調(diào)鬧鐘爬起來蹭飯,沒想到你們家的菜還沒下鍋,我都快餓死了?!弊蛱旌陀嗬蠋熗莱赃^一次飯后,缺心眼又有勇氣過來蹭飯了,主打一個臉皮厚。
李恒還沒說話,李建國倒是被逗笑了,吩咐,“志勇,火小一點?!?/p>
張志勇聽話地用鐵鉗退出來一根燃燒的木材,插入灰燼中。
李恒洗漱一番,然后問:“余老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