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斜對面的24號樓都熄了燈。
一陣冷風吹過,李恒本能一哆嗦,速速把門關(guān)上,插好門栓,還把平素不用的上下門栓鎖好。
見狀,余淑恒溫潤如玉地說:“李恒,我院門還沒關(guān)的。”
李恒:“?!?/p>
不得已,再次打開門,接過鑰匙一溜煙跑去對面,把院門鎖上,又跑回來。
上到二樓,李恒給英語老師倒杯茶,忍不住問:“老師,你做的什么夢?”
回想起剛才的場景,余淑恒心有余悸,小口連喝兩口茶,緩了緩神說:“鬼壓床?!?/p>
麥穗聽得下意識伸手要去抓李恒的胳膊,但僅伸出不到5厘米,卻又縮了回去。
李恒追問:“老師,那種感覺是不是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但意識非常清醒,彷佛身上有東西壓著一樣?還呼吸困難?”
余淑恒不著痕跡掃眼麥穗的右手,點頭說是:“第一次是半個小時前,大概持續(xù)了幾分鐘,具體時間我也說不準,我被嚇醒了,過了好久才睡,沒想到剛閉上眼那種感覺又上了身?!?/p>
李恒問:“以前有過這事么?”
余淑恒搖搖頭。
正是因為以前沒發(fā)生過,今晚在老付那恐怖說辭的加持下,她才會本能地多想多疑,導(dǎo)致不敢一個人睡。
沉思片刻,李恒站起來,找出一塊紅布,往里包了一抓米和一抓茶葉,臨了遞給余淑恒:
“老師,今晚把它放枕頭底下,可以睡個好覺?!?/p>
余淑恒接過三角形紅包打量一番,問:“你以前也遇到過?”
李恒沒避諱,笑著說:“有過,還遠不止一次,甚至鬼壓床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每次只要回老家住就會發(fā)生。
說來也怪,只在老家有,一旦我離開村子,就再沒碰到過。”
麥穗出聲,“會不會是你們老家有不干凈的東西?”
李恒好想說,老家住宅地以前是一顆古樹的地盤,村里人說古樹里有神靈,平常喜歡往樹上系紅絲帶祈求平安。
但大半夜的,他不能制造恐慌氛圍嚇兩女,便故作隨意說道:
“沒有的事,新房子,沒有死過老人,還在馬路邊,周邊房屋密集,也請風水先生看過,說干凈的很。
我寄父說,這主要是心里作用形成的,還有可能是晚上睡覺習慣不好,手壓在心口位置導(dǎo)致的。”
見余老師沒聽懂,李恒詮釋道:“寄父就是八字先生,按村里習俗,我剛出生那會就看了八字,算命先生說我出生時辰太貴,我父母命格一般、受不起,不好生養(yǎng),兩歲之前容易造怪夭折。
于是爸媽就把我寄到了八字先生門下,目的是轉(zhuǎn)移災(zāi)禍,當時還臨時改姓,跟寄父姓鄒,叫鄒恒。兩歲以后才改回本姓?!?/p>
聽著他娓娓道來,聽著他談?wù)撔r候的許多趣事,聽著他用科學解釋鬼壓床,兩女漸漸松弛了下來,沒了剛才的神經(jīng)緊繃。
凌晨過后,余淑恒和麥穗睡了,一起睡的次臥。
好在床鋪夠大,兩女各蓋一層被子,倒也不顯得擁擠。
把這倆位姑奶奶打發(fā)完,李恒卻發(fā)難了啊,躺床上左也睡不著,右也睡不著,他在老家是真的經(jīng)常遭遇鬼壓床的,生怕今晚又遭劫了。
那種窒息感覺,他媽的誰試誰知道!有了第一次絕對不想有第二次,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深夜,困了的李恒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