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問:“那你爸媽還去北方做生意么?”
麥穗說:“我把八字跟他們講了,他們答應(yīng)我不去北方?!?/p>
聽聞,李恒落了心。
命運這東西么,比較復(fù)雜,有時候你提心吊膽一萬年,也不見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而有時候,真是一說一個靈驗,叫人悔不當初。
總結(jié)一句就是,算命,好的一般不太準,是人家忽悠你的。但壞的,哼哼,也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總往那方面聯(lián)想,還真容易碰觸霉頭。
回到廬山村,進到家里,剛還有說有笑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
似乎在這個熟悉的家里,熟悉的空間壁壘里,兩人內(nèi)心的情緒能最大程度得到擴展,外面的一切世俗能規(guī)避過濾一般。李恒進到廚房就關(guān)上了門,偏頭凝望著她。
麥穗似有所感,也回過頭來,靜靜地注視他。
今天的麥穗一身紅褐色衣服,身姿曼妙,眉眼間藏著萬般嫵媚,一抹紅唇,如同初夏的櫻桃,誘惑著讓人想去品嘗一口。
這霎時,兩人的眼神磁力十足,一經(jīng)纏繞就再沒分開。
不知何時,陰沉沉的天幕終于下起了暴雨,在季風(fēng)的吹拂下,不多會窗戶玻璃就掛滿了珍珠淚線。廚房內(nèi),一男一女隔著兩尺間的距離無聲對望。
就那么溫馴地、帶著欣賞的、似遠又近地看著對方。
有些關(guān)系,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能藕斷絲連;有些感情卻千言萬語也無從敘說,有些愛一個眼神就能情定一生。
窗外暴風(fēng)疾雨,過去許久的李恒終是心動了,伸手過去想要摟抱她。
眼看那雙大手越來越近,掙扎一番的麥穗最后還是往后邊輕巧一躲,不著痕跡往后邊退了兩步,隨后轉(zhuǎn)身蹲下去,假裝若無其事地擇起了白菜心。
比如剝?nèi)デ嗌馄ぐ。热缋z啊。
撲了個空,李恒木然站在原地,目光下沉,落在她的頭頂青絲上,半晌過后,他越過她,來到灶臺旁,開始清洗炒鍋鐵鏟。
一時間誰也沒搭理誰,誰也沒去破壞這個微妙的氣氛,廚房安靜極了。
心有千斤重,卻無一字言,兩人近在咫尺卻仿若天涯,不敢面對面。
麥穗不敢,李恒也不能強求。
去年在閣樓上的互訴衷腸、元宵前在書房的擁吻,當時她心潮澎湃,無法抗拒,無比懷念??墒潞髤s悔不當初,她心里的矛盾焦慮遠遠大過歡喜。
如若他單身,麥穗不會有絲毫顧慮,會義無反顧地呆在他身邊,做他溫柔體貼的女人。
但李恒太過優(yōu)秀,注定身邊不會缺少鶯鶯燕燕和紅顏知己。其她女人還好,她還能找著由頭說服自己,可宋妤是她心里始終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半個月前,宋妤寫了一封信給她。
讀完信后,她陷入了無限困苦中,同李恒的關(guān)系進不敢進,退她又割舍不下。
于是有了此時此刻的局面,進不敢,退也不能的局面。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反思,她決定佯裝閣樓上和書房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像從前那樣呆在他身邊。
她知道,像李恒這樣的男人,別的事或許能兒戲,但兒女感情怎么能輕率戲弄?特別是他身邊美女眾多、備受異性青睞的情況下,豈能自己輕佻對待?
所以她在默默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