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一跺腳,匡無涯直接將吳霜雨送來的剪子拿了過來,他哆哆嗦嗦的在狄落的肚子上比比劃劃,卻根本就不敢下手。
佟香香在一邊看的直著急:“你等什么呢?!”
“我。。。。。?!?/p>
匡無涯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因為緊張而嘶啞的嗓子緊緊的扯著喉嚨,他咽著唾沫,道:“我害怕,如果因為救治不當,她死了怎么辦?!”
“你現(xiàn)在再拖下去,她真的要死了,肚子里的東西不取出來,傷口是不可能好的,你現(xiàn)在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動手還有能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你不動手,那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p>
匡無涯:“。。。。。。”
他猶豫的看著狄落還在緩緩流血的傷口,剛想說話,佟香香突然厲喝一聲:“你等什么,快點。”
這突然一聲高音,嚇得匡無涯一縮脖子,沒敢再廢話,只是心里小聲嘀咕著:萬一流血流死了怎么辦?!
可這話他根本就不敢說出來,他只能硬著頭皮,拿著剪刀,先在剪刀上噴上一大口酒,在火上烤烤,消個毒,然后將狄落的腳和手綁上,他怕自己給她治到一半再痛醒,萬一毫無意識的亂動就完了,綁上還是安全一點。
一切準備都已經(jīng)就緒,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fā)了,匡無涯咬咬牙,硬著頭皮拎著消了毒的剪刀,大義凜然的朝著狄落的傷口剪了下去。
反正都是要動剪子,躲也躲不開,那他還不如加快腳步,快點,也省的狄落半路再疼醒,或者是血流沒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發(fā)生,那都代表著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
皮肉被剪得“咯吱,咯吱”的,那聲音聽在佟香香的耳朵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麻的,全身上下竄的都是雞皮疙瘩。
可她又不得不站在旁邊,觀看了手術(shù)全過程,時不時給滿頭大汗的匡無涯擦汗,再給一直流血的狄落擦漫延出來的黑血。
而匡無涯從起先動剪刀開始,還有點瑟縮,猶豫,可隨著后面的動作一點一點的進行下去,他整個人就已經(jīng)陷入到了異常專注的思維中了,他也怕剪錯造成大出血。
以前他跟著師傅,給師傅打下手,雖然沒主刀過,但手術(shù)的全過程他早就已經(jīng)爛熟于心了,雖然一開始有點害怕,可隨著手術(shù)進行中,他腦子是異常的清醒,每一個步驟都在他的腦海中,手上的動作不停,沒有多長時間,他就已經(jīng)把斷在狄落腹腔里的槍頭拿了出來。
異常冷靜的叫佟香香用一塊干凈的汗巾先將狄落腹腔里的淤血吸收一下,他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狄落腹腔里的傷口。
因為槍頭斷在身體里,雖然在搬運的時候不敢有大動作,可錢舞疾跑的那一段路,鋒利的槍頭還是把狄落柔軟的腹腔撞出了大小不一的傷口。
匡無涯思索了一番,用腸線將大的傷口縫合一下,又將藥匣子里的藥翻找了一通,找出了一瓶適用內(nèi)服的槍傷藥輕輕的在傷口上上了一些藥,做完一切后,他又快速的將狄落的肚子用線縫合到一起。
全部都完事后,窗外的天已經(jīng)大亮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硬的,腰酸的都不敢動,他一直是彎著腰在動手術(shù),腰好懸沒折了。
一直起身子,他“嘶”一聲,慢悠悠的左右晃了晃屁股,又往前挺了一下肚子,運動了好一會兒才敢動。
“完事了?!”
佟香香仔細的檢查著狄落的傷口,一邊細細的上了藥,蓋上一層薄被,一邊轉(zhuǎn)頭心疼的看著匡無涯。
匡無涯點點頭:“你在這看著,我一會兒去給她抓點藥,血流的挺多,如果不趕緊補回來也是要出事的?!?/p>
像他們這些當兵的,一般的傷病都不害怕,就怕那個傷口感染發(fā)炎的,和大出血止也止不住的,就這幾種不管是攤上哪一種,都是要命的。
匡無涯一邊囑咐著,一邊又給狄落診脈一番,眉頭依舊是不見舒展:“我能做的都做了,現(xiàn)在只能是聽天由命了?!?/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