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遠笑呵呵的看著狄落一臉驚恐的樣子,伸手拉了拉她:“那么激動干什么,逗你玩呢,你還跟小時候一樣,這么不禁逗?!?/p>
狄落長舒一口氣,坐了下來。
她現(xiàn)在搞成這幅樣子,也實在是沒什么臉面再見被她拋棄的侄子,若是侄子埋怨她,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哄他,哄孩子她最不在行了,從小,她就打怵侄子那小機靈鬼。
還是算了,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著就行,她就滿足了。
坐在一邊的夏靖淵不滿的在桌子底下踹了江修遠一腳,那一腳可實誠,踹的江修遠‘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不滿的回瞪了夏靖淵一眼。
夏靖淵警告的冷瞟了他一眼,倆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詭異起來。
宋彬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這倆人從年輕的時候就不對付,現(xiàn)在老了老了,更是一言不合就各種各樣的小動作,不爭個高低誓不罷休。
都習慣了。
只不過狄落許久沒見了,倒是有點懷念,懷念小的時候,父母雙親都在,大家其樂融融的,很開心。
狄落捏著酒杯,目光盯著夏靖淵和江修遠,呆呆的,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十三用肩膀撞了撞她,用眼神示意她在想什么。
狄落回過神,朝他笑了一下,搖搖頭,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便起身告辭不勝酒力,回屋里睡覺去了。
江修遠眼看著狄落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拉著夏靖淵走到角落里,語氣不善,卻又壓低了聲音低叱道:“她身上有傷,還喝酒,你為什么不阻止她?”
“阻止她干什么?”
夏靖淵拎著酒壺,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瞧著酒杯中的倒影,他忽然裂開嘴角冷笑道:“人生在世諸多不如意,不過灑脫二字,作甚想那么多?”
“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若是幫她回去,真出了什么事,你以后怎么跟大哥交代?有我們就夠了,你為什么還要拖她下水?”
夏靖淵靜靜的看著江修遠,看的江修遠人都毛了,才諷刺輕嘖一聲:“你說的還真是輕松啊,你知道什么叫心病嗎?”
江修遠微微一愣,“心病?那是什么東西?!”
夏靖淵呼出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是這里,生病,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病,外人看來,不過矯情,你們以前總說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過一個坎,邁過去就行了?!?/p>
頓了一下,他低下頭,黑黝黝的眸子里沒有一點亮光:“若是那么容易就能邁過去,就不叫心病了,你們說的好聽,可從來就是針刺不到你身上,你又能知道別人痛不痛苦?!”
江修遠唇角邊的笑意漸漸地隱藏了起來,他從來沒聽過夏靖淵說這些,他怔怔的望著他,忽然道:“那你當年是不是也很難過?!”
夏靖淵無所謂的一點頭,那段黑暗的時光早就過去了,若不是小朵朵的插科打諢,他大概率就邁不過來了。
江修遠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道:“對不起,當年不理解,總以為你。。。。。?!?/p>
夏靖淵打斷他的話:“行了,別說那么多了,咱們布局這么多年,為了什么?為的不就是大哥嗎?小朵朵想要干什么,滿足她?!?/p>
江修遠點點頭:“如果滿足她的愿望能讓她好點,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呢。”
夏靖淵沒搭話,如果這么容易,這么簡單就好了。
江修遠忽然想起狄落不會說話的事,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小朵朵不會說話難道也是因為心病嗎?!”
夏靖淵陰沉沉的搖搖頭:“并不是,她是因為受到了沒法接受的刺激和無法自我消化的愧疚,才會失語的?!?/p>
“那怎么辦?”
“怎么辦?自然是誰刺激的她,就得負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