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狄落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她有心想看看,卻又怕認錯人。
一直到晉皇示意大家高舉酒杯,縱情歡唱,她才象征性的舉了舉杯。
之后就是載歌載舞,大家閨秀獻藝,還有作畫的,彈琴的,還有教司坊跳群舞的,各種各樣的美女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狄落卻根本就沒心情。
周圍還有官員給她敬酒,說她是少年英雄,她也沒有辦法退拒,只能是謙卑的端著酒杯,誰來跟她碰杯,她都喝。
喝到最后,她感覺自己都要斷片了,就不敢再喝了,可醉醺醺的還有點頭暈,她撐著胳膊,嗤笑著看著周圍人在寒暄,推杯換盞。
晉皇已經先行一步退了場,場子里因為晉皇的離開,開始了前所未有的熱情高漲。
燕清墨那邊已經被來參加宴會的各家女眷圍上來了,打著請安的名頭,實際上都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燕清墨那張出眾的臉,看一次感嘆一次,怎么就有這么完美的人呢。
也就是這種時候,男男女女相識的都湊在一起,并沒有分席而坐。
高臺上是京都里新來的幻術大師在表演幻術,看似是真的,實際上是假的。
你真的相信,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嗎?!
狄落盯得出神,也不知道看沒看懂,反正,她就知道自己腦袋暈乎乎的,她有點待不住了,想回城外的大營。
站起身,她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暈暈乎乎的點著頭道謝,再抬起頭,她突然閉著嘴巴說不出話了。
來人一臉溫和扶著她,輕聲道:“你想去哪?我送你?。 ?/p>
狄落愣愣的看著,還在考慮,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錢舞???!
如果是,那他剛才那么冷漠的轉頭,顯得她好像多熱情似的。
可如果不是,他一個坐在前幾排的人,跑后面干什么來了?!
狄落皺著眉,驚疑不定的定定的望著錢舞。
她與錢舞最后一次見面,便是大家一起喝酒的那一天,錢舞說,他要走了,家里大發(fā)雷霆讓他回去。
之后,他就杳無音訊了。
她曾經還試探的給他留下來的地址送了幾封信,皆是石沉大海,沒有回信。
她以為,打完仗了,錢舞應該是不想跟他們這些大老粗再有瓜葛了吧。
就像,他剛剛的眼神一樣,淡淡的,沒有溫度,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哦,對了,他們除了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之外,從來都沒交談過各自的信息,底細。
完全就像個陌生人一樣。
狄落腦子里胡亂猜想著,面上卻是恭恭敬敬的。
坐在最前幾排,那身份肯定高貴了。
她努力保持身體平衡,拱手朗聲道:“多謝公子搭手,不過多謝了,下官。。。下官是跟著將軍一起來了,就不勞您操心了。”
聲音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怨氣的,他們畢竟是兄弟啊,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說裝不認識就裝不認識,好像她想認識他似的。
錢舞看著狄落的腦瓜頂,那個腦袋垂的低低的,他幾乎看不見她的臉,可他心有不甘啊。
看不見狄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這樣就這樣吧,家族聯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不好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