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無涯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手藝,在鄔藤的幫助下,勉勉強強的算是在狄落身上施展開了。
倆人忙活的一身汗,可下是該施針的地方都插上了針,匡無涯再次把了脈,感受著狄落脈搏逐漸平穩(wěn),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擦一把已經(jīng)流到眼睛里的冷汗,匡無涯沒歇多長時間,就又站了起來。
他還要去熬藥,去想辦法給狄落解毒。
他的施針也只是暫時讓狄落毒性被遏制住,但并沒有完全解決掉,他還需要去配藥,只是丹玻城的醫(yī)館太少了,留存的藥也并不全,想要完全解掉狄落的毒,他還得去現(xiàn)摘草藥。
“你先看著,我去給她熬藥,熬完藥,我還要去給她配解藥,鄔藤,現(xiàn)在只有你能照顧她,其他人我不放心,等到了時間,你把針拔了就行?!?/p>
鄔藤呆愣愣的點頭,她此時此刻還陷在發(fā)現(xiàn)巨大秘密的震驚中回不過神,連匡無涯跟她說什么了她都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點頭答應著,目光隨著匡無涯走到門口,眼看著他就要出去了,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忽然張口道:“等一下?!?/p>
匡無涯知道她想問什么,但現(xiàn)在不是解答她疑惑地時候,他頭也不回的把手放在門上,輕聲道:“有什么疑惑,等狄落脫離了生命危險再來問,現(xiàn)在,我沒時間?!?/p>
說完話,他拉開門走了,只留下鄔藤微微張著嘴巴,回不過神,門被風一吹,發(fā)出了清脆的‘吱嘎’聲,她才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轉頭看向床上臉色難看的狄落,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她。
一直以來,她以為把她從火海里拽出來的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能讓她有所依靠的男子漢,她也一直當她是自己的精神支柱,依靠她,眷戀她,拿她當一家之主,有什么事就想詢問她的意見,不管是大事小情,還是雞毛蒜皮,她樂此不疲。
她以為,自己是有了最親的人,一個她可以放在心底的人,能接受她的不堪,讓她甚至是英雄情結的戀慕,如今真相猶如當頭一棒,砸的她面目全非。
而那個在她眼中堅毅果敢的男子漢,竟然是個比她還小的妹妹,還小了那么多。
鄔藤滑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床上明明看起來極其稚嫩的姑娘,一雙肩膀卻仿佛能扛起天,也扛起了她依賴。
她。。。。。。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心情,她好亂啊。
她全身心依戀的竟然也是個女孩子?!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讓她如此無地自容,自愧不如!
鄔藤呆呆的坐著,不自覺間,眼里流出一行清淚,她閉上眼睛,一只手捂著臉,羞愧難當。
。。。。。。
榮長生和李安山包扎完傷口后,一直沒聽到狄落的消息,在前院也待不住,請示了宋婉婉特批,他倆這才到了后院,找到了狄九的院子,一進院,他倆就感覺氛圍有些不對勁。
燕清墨獨自一人守在門前,一直拿狄落當心肝的狄九卻不見了蹤影,剛才接他們的不是狄九嗎?!
李安山環(huán)視一圈,沒找到狄九的影子,問燕清墨:“燕王爺,九哥哪去了?!”
燕清墨冷淡的瞟他一眼,沒說話。
李安山被燕清墨的冷遇噎的有些訕訕,心中暗自嘀咕,這燕王爺之前不是挺健談的嗎?!
怎么狄落一不在,就視他們?yōu)榭諝獍。悬c太看不起人了。
可讓他真抱怨,他又不敢說,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的。
燕清墨才沒管李安山怎么看待自己,他站在原地,一只手無意識的擦拭著脖頸間已經(jīng)不存在的血跡,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就是腦袋放空的盯著房門發(fā)呆。
他是真的沒想到,狄九會因為知道狄落的秘密而過于激動的昏死過去,他試問會不會有這種激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