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軒也是嘆了口氣,客觀的說,也不能說那個丘炎的做法就是錯的,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們停下來仔細查探,也是沒有任何頭緒,他們一樣還是會繼續(xù)深入,從他們踏進迷霧沼澤的那一刻起,他們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了。
“我們一行人又走了三天左右,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真元在不斷的散溢流走,而且,周圍也沒有了任何妖獸存在,甚至,我感覺是進入了一片荒蕪之地,感覺不到絲毫靈氣的存在,我再次叫停了隊伍,這一次,我得到了大多數(shù)人的支持,只是…唉…”
沉默了幾息之后,柳宗銘繼續(xù)說道:“就在我們要散開仔細查探的時候,一頭渾身漆黑,百丈長的巨蟒突然就沖到了我們面前,只是一個照面,我們就少了六個人…那畜牲當著我們的面,生吞了那六個人?!?/p>
說到這里,柳宗銘的一雙眼睛似乎都要噴出火了,可見他的內(nèi)心是多么的憤怒。
凄涼一笑,他接著說道:“我們根本就不是那畜牲的對手,我們的法寶術法打在它的身上,連它的鱗片都打不穿,相反,它隨意的一個沖撞,我們就非死即傷,很快,我們十三人就只剩下了我和丘炎大長老?!?/p>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或許,是柳宗銘正在緬懷那些和他一起進入的隊友吧。
“是丘炎長老救了我,”深吸一口氣,柳宗銘抬頭繼續(xù)說道:“最后時刻,我知道,今天必死無疑了,正準備沖過去自爆,就算是死,我也要轟下它一塊鱗片,丘炎長老卻怒斥我,他說我們必須活著出去一個,不能全死在這里,要把這里的情況帶出去,說完,他就燃燒了全部真元,整個人化成了一團火焰,沖向了那畜牲…”
“也許是那些畜牲天生就怕火吧,它竟然被丘炎長老逼退了,當時,我都看傻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卻聽到丘炎長老的聲音傳來,他再次喝斥我,讓我快逃,我知道,丘炎長老燃燒了全部真元,就算不被那畜牲殺死,一會后也會把自己焚燒成虛無,我逃了,逃出了迷霧沼澤,那是我柳宗銘這一生唯一的一次逃跑。”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中包含了無盡的憤怒,不甘和屈辱。
渾濁的淚滴也隨著吼聲滑落…
張少軒也是唏噓不已,真是可悲可嘆的一群人??!
剛剛,那個司馬涅讓他在心里給問天宮打了負分,此刻,聽完柳宗銘的敘說,問天宮的那個大長老卻是個非常有擔當?shù)娜宋铮逓樽罡?,如果要逃的話,他的機會最高,可他卻把機會留給了柳宗銘,自己毅然決然的燃燒真元沖向死亡,是個值得敬仰的人物。
喘了幾口氣,柳宗銘自嘲的一笑,說道:“原本活下來的人該是丘炎長老,可他卻把生的機會讓給了我?!?/p>
頓了頓,他又說道:“問天宮之所以對我惡語相向,是他們也認為,如果一行人有人能活著回來,那必然是他們的大長老丘炎,他們中的一些人認為,是我逃跑了,丟棄隊友獨自一人逃了,甚至,我為了逃跑還陰了他們丘炎長老。”
一旁的云煙脫口說道:“那你應該和他們解釋啊,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p>
柳宗銘淡淡一笑,說道:“解釋什么,解釋說丘炎長老燃燒了自己,然后讓我逃嗎,那不還是一樣,我終究還是逃了?!?/p>
張少軒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屑于去解釋的,而眼前的柳宗銘就是那種人。
“我只恨自己修為無法恢復,如果哪天修為能恢復,我必定再進迷霧沼澤,和那畜牲決一死戰(zhàn)?!?/p>
說這話的時候,他全然忘記了,剛剛張少軒已經(jīng)說了,他殺了幽冥鬼蟒了。
只說明,在他的心里無時無刻不想著有朝一日能再進迷霧沼澤,再和那畜牲決一死戰(zhàn),死了也痛快。
只可惜,他不但修為沒法恢復,還不斷下滑了,別說和幽冥鬼蟒決一死戰(zhàn)了,他連走到幽冥鬼蟒的面前都做不到了。
張少軒卻緩緩說道:“迷霧沼澤的危險程度,遠超你們的想象,別說你修為恢復,就算你修為大漲,突破到了碎星境,你們也不能迷霧沼澤,否則必死無疑?!?/p>
這話一出,大廳里突然變得死寂一片,仿佛是有什么魔力把聲音全部抽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