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在被火燃燒,這種痛苦無處躲藏,我張大嘴巴:“求求你……太痛了……讓我死吧……”
我感受到身體里周文斌的靈魂也在燃燒,他滿臉的狠厲,從我的口中傳出他的聲音:"不!我不走!她是我的!"
小聶淚流滿面,但記得陳婆婆的警告,不敢中斷儀式。陳婆婆從布袋中取出一面古舊的銅鏡,對準"簡雨晴"。
"周文彬,看看你自己!"她喝道,"看看你變成了什么!"
銅鏡中映出的不是我的臉,而是一個模糊的男性面孔,扭曲著充滿怨恨。
"這。。。這不是我。。。"周文彬的聲音突然變得困惑,"我想寫的不是這樣的故事。。。"
我的意識突然恢復了清明,我明白了我對周文斌的熟悉感,我也想起了小時候和他一起的那兩年。
"小彬。。。"我虛弱地說,用回了童年時的稱呼,"我記得。。。你答應過我。。。要寫一個。。。溫暖的故事。。。"
銅鏡中的男性面孔開始變化,怨恨漸漸被悲傷取代。"小雨晴。。。"他輕聲說,"你。。。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記得。。。"我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你說。。。長大后要寫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溫暖的故事。。。不像你的生活。。。那樣冷。。。"
房間的震動逐漸平息,溫度也開始下降。小聶驚訝地看著兩個靈魂之間的交流,意識到陳婆婆暫時停止了咒語。
銅鏡中的周文彬面孔變得越來越年輕,最后變成了一個八九歲男孩的模樣,眼神孤獨但不再怨恨。"我忘了。。。"他輕聲說,"我忘了最重要的部分。。。"
陳婆婆趁機改變咒語語調,從命令變?yōu)橐龑В?周文彬,你迷失了方向。死亡不是結束,但侵占他人生命也不是答案。放下執(zhí)念,才能繼續(xù)前行。"
小男孩的面孔轉向我:"對不起。。。我只是。。。太孤獨了。。。"
我艱難的抬起右手,對著他做了一個撫摸安慰的動作,"沒關系。。。小彬。。。我原諒你。。。"
一道金光突然從銅鏡中射出,籠罩住我的身體。周文斌發(fā)出一聲解脫般的嘆息,同時一個模糊的男性影子從我的身上拉了出來,懸浮在空中。
"時候到了,"陳婆婆輕聲說,"周文彬,你該走了。"
男性影子逐漸變成小男孩的樣子,對著我最后點了點頭,然后像晨霧一樣消散在空氣中。我的身體向前傾倒,被小聶一把抱住。
"雨晴?雨晴!"小聶焦急地呼喚。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清澈但疲憊。"小聶。。。"她虛弱地微笑,"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我回到了小時候,遇見了曾經(jīng)那個孤獨的小男孩。"
陳婆婆檢查了她的脈搏和瞳孔,點點頭:"她回來了。但會虛弱一段時間,兩個靈魂的分離總是很耗元氣。"
我意識漸漸清晰,我想起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
“他會消失嗎?”我向陳婆婆詢問道。
陳婆婆搖搖頭:"靈魂不會消失,只會轉化。也許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寫的故事。"
小聶扶著我站了起來,看向臥室。床上的凹陷已經(jīng)消失,被子平整地鋪在那里,仿佛從未有人——或任何東西——睡過。
一周后,我搬出了那間公寓。在整理物品時,我發(fā)現(xiàn)那本寫滿周文彬故事的筆記本最后一頁多出了一行陌生的字跡,工整而平和:
"謝謝你,小雨晴。這次,是一個關于放手與自由的故事。"
我輕輕合上筆記本,將它和其他回憶一起,小心地收進了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