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0章 《印記》（第2頁）

更詭異的是，我發(fā)現(xiàn)女兒的后頸多了一個胎記。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印記，形狀像是一個蜷縮的嬰兒。在月光下，那個胎記泛著淡淡的青光。

我顫抖著手去摸那個胎記，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女兒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我。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成年女人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和悲傷。

"媽。。。媽。。。"女兒突然開口，聲音卻不像她平時的童音，而是一個沙啞的女聲。

我嚇得差點把女兒摔在地上，連忙喊來婆婆。婆婆看到那個胎記，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撞到墻上。

"這。。。這不可能。。。"婆婆喃喃自語，"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緊緊抱著女兒，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冷。

婆婆沒有回答，只是慌亂地?fù)u頭。但那天晚上，我聽到她在院子里燒紙錢，嘴里念念有詞："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

第二天一早，我發(fā)現(xiàn)婆婆的眼睛紅腫，顯然一夜沒睡。她執(zhí)意要帶女兒去村口的老槐樹下燒香。我跟著去了，卻注意到婆婆的手一直在發(fā)抖。

當(dāng)我們走近老槐樹時，女兒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聲。我這才發(fā)現(xiàn)，老槐樹的樹干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就像是被雷劈過一樣。樹根處的地面隆起，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婆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求你。。。放過這個孩子。。。當(dāng)年的事是我們不對。。。"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fēng)突然刮過，吹得老槐樹嘩嘩作響。我看到樹洞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仔細(xì)看去，竟然是一具小小的骸骨。。。

我顫抖著后退，懷里的女兒哭得撕心裂肺。婆婆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

"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死死盯著那個漆黑的樹洞，"為什么這里會有。。。會有。。。"

婆婆抹了把眼淚，聲音沙啞："二十年前。。。那個女鬼。。。她不是難產(chǎn)死的。。。"

我渾身一顫，感覺懷里的女兒突然安靜下來。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那些影子仿佛活了過來，在地上扭曲蠕動。

"那天晚上，"婆婆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確實生了。。。是個女嬰。。。"

我感覺后背一陣發(fā)涼，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們。老槐樹的枝葉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但是。。。"婆婆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那孩子生下來就不對勁。。。渾身發(fā)青，不會哭。。。接生婆說。。。說是個死胎。。。"

我注意到女兒后頸的胎記突然開始發(fā)燙，就像一塊燒紅的炭。她的身體在我懷里劇烈顫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樹洞。

"我們。。。我們把她埋在了這里。。。"婆婆指著老槐樹，"一個月后。。。那個產(chǎn)婦就瘋了。。。她說聽到孩子在哭。。。說孩子還活著。。。"

突然，一陣陰風(fēng)呼嘯而過，吹得老槐樹劇烈搖晃。樹洞里傳來"咯咯"的笑聲，那聲音既像嬰兒的啼哭，又像女人的啜泣。

"后來呢？"我死死抱住女兒，感覺她的體溫在急速下降。

婆婆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她。。。她半夜跑出來。。。說要找孩子。。。然后就。。。就吊死在這棵樹上。。。"

就在這時，女兒突然從我懷里掙脫，搖搖晃晃地向樹洞走去。她的動作僵硬，就像被什么力量操控著。

"不要！"我撲過去想抓住她，卻看到樹洞里緩緩伸出一只蒼白的手。那只手枯瘦如柴，指甲發(fā)黑，正一點點向女兒伸去。

月光突然變得慘白，我清楚地看到，樹洞里慢慢爬出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長發(fā)披散，臉色青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眼睛血紅。

"我的孩子。。。"女鬼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把我的孩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