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1章 《生母》（第4頁）

出于某種直覺，我悄悄跟上了他們。公寓里沒有電梯，父母爬到了四樓，停在了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前。門牌號是404。

父親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舊鑰匙——這顯然不是臨時拜訪，他們早有準(zhǔn)備。

我躲在樓梯轉(zhuǎn)角，看著他們進(jìn)入公寓后，躡手躡腳地跟上去，從門縫往里看。

公寓里的家具很舊了，但依舊整潔，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有人定期打掃。墻上掛著一幅黑白全家福，照片里是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個小男孩。讓我驚悚的是，那個男孩長得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母親跪在一個神龕前，點燃了三炷香。神龕上沒有神像，只有一塊靈牌，但我看不清上面寫的什么。

父親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也許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

"什么真相？"我推門而入。

父母驚愕地轉(zhuǎn)身。母親手中的香掉在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老大！你…"

我指向墻上的照片，"那個男孩為什么長得像我？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

母親崩潰地跌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而下。父親深吸一口氣，走向那個神龕，輕輕拿起了靈牌轉(zhuǎn)向我。

上面用繁體字寫著："愛姊陳婉君之靈位"。

"她是你親生母親，"父親的聲音沉重如鉛，"二十年前，她在這棟公寓的404房間自殺…"

我盯著那塊靈牌，耳朵里嗡嗡作響，仿佛有人在我腦袋里敲鐘。"什么。。。親生母親？"

父親——不，養(yǎng)父——走過來想拉我的手，但我后退了一步。

"我們本想等你再大一些告訴你。。。"養(yǎng)父的聲音疲憊而沉重，"我和阿珍結(jié)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有一天，我們在這棟公寓樓下發(fā)現(xiàn)一個棄嬰，就是你。"

我看向墻上的黑白照片，那個和我長得幾乎一樣的男孩正對著鏡頭微笑。"那。。。這個男孩是誰？"

養(yǎng)母突然抬起頭，她的眼睛紅腫："那是你的哥哥，我們也不知道你的父親和他在哪。"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哥哥？棄嬰？自殺的母親？這些詞語在我腦海中旋轉(zhuǎn)，拼湊出一個我無法接受的畫面。

“為什么她要自殺？"我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

養(yǎng)父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清楚。發(fā)現(xiàn)你那天，警察在404房找到了她的遺體。官方的結(jié)論是自殺。"

“這套公寓也是你的母親留給你的，鑰匙一直在我們這里保管著，原本打算等你知道一切之后再交給你?，F(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鑰匙就交給你吧?！别B(yǎng)父拿著鑰匙遞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并沒有接：“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也許是她放心不下你?！别B(yǎng)父走向窗戶，望著外面的天空："今天，我們本來打算帶著你們?nèi)ネ馄偶?，然后告訴你一切，由你自己決定在外婆家一段時間，還是在你生母這里住一段時間。"

“我想在這里?！?/p>

“好！那你陪我和弟弟們?nèi)ヌ送馄偶?，我把弟弟們安排好，就和你養(yǎng)母一起來陪你住段時間?！别B(yǎng)父真誠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眼里滿是感激。

后來的日子里，每隔一段時間，養(yǎng)父母便會陪我來生母的公寓里住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