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軍訓(xùn),安排的宿舍聽說是用廢棄的商鋪街改造的。
我們住的那間宿舍,衛(wèi)生間是用霧面玻璃隔出來的,站在房間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模糊地看到里面有沒有人。
衛(wèi)生間的那扇玻璃滑門重得離譜,每次開關(guān)都得使出吃奶的勁兒,雙手并用才能拉動。
有一天晚上。
我們五六個人正擠在衛(wèi)生間門口的過道上洗漱,毛巾和臉盆碰得叮當(dāng)響。
我嘴里還叼著牙刷,一抬頭,目光無意間掃過那扇霧面玻璃門。
衛(wèi)生間里空空如也,只能看見里面模糊的輪廓。
“咯吱!”
一聲輕響,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們?nèi)客O聛硎掷锏膭幼鳎ь^看向發(fā)出聲音的衛(wèi)生間。
接著就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扇需要全力才能拉動的沉重衛(wèi)生間滑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非常平穩(wěn),非常緩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緩緩打開,一直開到最大。
停頓了幾秒鐘后,又緩緩的關(guān)上。
空氣瞬間凝固。
我們幾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扇門完成了它的自動打開,自動閉合。
幾秒鐘的死寂后,站我旁邊的阿雅猛地扔了漱口杯,發(fā)出一聲尖叫,又瞬間止住了。
那一次之后,宿舍里的氣氛就變了。
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晚歸,洗漱速度也快得驚人。
后來有一天,舍友們都有事,只有我一個人回宿舍睡。
我爬上鐵架床的上鋪,一躺下,四周就陷入徹底的黑暗和寂靜。
就在我的意識模糊快要入睡的時候,一陣細(xì)微的“窸窸窣窣”聲鉆進(jìn)了耳朵。
是塑料袋的聲音。
我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聲音停了。
但是沒過幾秒,聲音又響起來,好像就在我的書桌方向。
緊接著,另一種聲音讓我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是翻書聲。
“嘩啦……”
非常清晰,一頁被捻起,翻過。
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