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氣,以為是幻覺??墒蔷驮谶@時,浴室傳來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
我嚇得渾身發(fā)抖,撥通了安娜的電話。她趕來時,發(fā)現(xiàn)我蜷縮在墻角,而浴室的鏡子上布滿了水珠,像是有人剛洗過熱水澡。
"可能是水管問題。"安娜安慰著我,但是我看到她在檢查水龍頭時,手指也在微微發(fā)抖。
接下來的日子,各種幻聽越來越頻繁。
獨自在家時聽到竊竊私語,門鈴響起卻無人門外,深夜廚房傳來碗碟碰撞聲。
我開始害怕睡覺,害怕獨處,整夜開著所有的燈。
我的狀況迅速惡化,體重掉了十公斤,面色蒼白得像鬼。
導師建議我休學回國休養(yǎng)。在父母的堅持下,我訂了回北京的機票。
飛機上,我做了一個短暫的噩夢。
夢里一個渾身濕透的小女孩拉著我的衣角哭訴:"姐姐,帶我回家。。。"她身后站著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不斷重復著"回家。。?;丶?。。。"
首都機場,見到母親的那一刻,我崩潰大哭。
她撫摸著我的后背,突然僵住了:"雨晴,你背上怎么這么涼?"
回家休養(yǎng)兩周,我的癥狀卻沒有明顯好轉(zhuǎn)。
直到某個下午,母親帶我去見了她的一位老朋友——張姨。
張姨住在北京老城區(qū)一個幽靜的四合院里。
一進門,我就被滿屋的香火味熏得打了個噴嚏??蛷d正中供著一尊我不認識的神像,兩側(cè)點著紅蠟燭。
"這孩子身上不干凈。"張姨只看我一眼就斷言。她是個六十多歲的婦人,眼睛特別明亮。
母親臉色變了:"是什么?嚴重嗎?"
張姨讓我坐在一張木椅上,點燃三支香在我周身繞了幾圈。
香煙本該筆直上升,卻在我頭頂盤旋不散,形成一個詭異的漩渦。
"六個。"張姨突然說,"四個中國的,兩個外國的。其中還有一對母女。"
我渾身發(fā)冷,想起飛機上做的那個夢。
張姨繼續(xù)解釋,這些都是在國外慘死的亡靈,無法歸鄉(xiāng),所以找上了我。
"特別是那對母女,執(zhí)念很深。"她嘆了口氣,"你抑郁時散發(fā)的負面能量,像燈塔一樣吸引了它們。"
"它們。。。想干什么?"我聲音發(fā)抖。
"它們想借你回家。"張姨點燃一張黃紙,灰燼落在水碗里,形成奇怪的圖案,"客死異鄉(xiāng)的魂靈最苦,它們想借活人的氣息完成歸鄉(xiāng)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