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開始發(fā)光,墻面的裂縫越來越大。守門人的面孔分裂成無數(shù)碎片,又重組為一張更年輕的臉——張明遠(yuǎn)。
"周煜。。。"他用張明遠(yuǎn)的聲音說,"我們本就是一體的。。。接受這個事實,就不會痛苦了。。。"
有那么一瞬間,我?guī)缀醣徽f服了。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張明遠(yuǎn)的童年、他的喜好、他的恐懼。。。全都如此熟悉,仿佛就是我自己的經(jīng)歷。
"不。。。"我掙扎著保持清醒,"我是周煜。。。我有自己的人生。。。"
"愚蠢!"聲音又變回守門人,"你的人生是我給的!你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作為容器!"
最粗的那根紅線突然刺向我的額頭。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面鏡子從裂縫中飛來,擋在我面前——是張明月扔進來的銅鏡!
紅線撞上鏡面,發(fā)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鏡子沒有碎,反而將紅線反彈回去,正中墻上的面孔。
守門人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嚎叫,整個鏡像世界開始崩塌。
墻面上的"奠"字一個個爆裂,化為血霧。地面裂開無數(shù)縫隙,從中伸出無數(shù)蒼白的手,抓住守門人的面孔,似乎要把它拖入深淵。
"不!儀式還沒完成!"守門人掙扎著,"祭品!我的祭品!"
裂縫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抓住我的肩膀。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拖走時,張明月不知怎么竟然穿過裂縫跳了進來。
她手中拿著一把閃著銀光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刺向那只黑手。
"放開他!"她尖叫著,"我才是你該帶走的!"
黑手松開我,轉(zhuǎn)而抓住張明月。守門人的面孔露出詭異的笑容:"備選祭品。。。也可以。。。"
"不!"我撲上去想拉住張明月,但為時已晚。黑手迅速縮回裂縫,帶著她消失在黑暗中。
"張明月!"我絕望地呼喊。
鏡像世界加速崩塌。最后時刻,墻面上守門人的殘存面孔對我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你以為結(jié)束了?容器。。。永遠(yuǎn)都是容器。。。"
然后,一切都?xì)w于黑暗。
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陳教授研究所的地板上。
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jīng)出現(xiàn)。銅鏡躺在一旁,鏡面布滿裂痕,但奇跡般地保持著完整。
"張明月呢?"我嘶啞地問。
陳教授面色凝重地?fù)u頭:"她。。。沒回來。"
我掙扎著坐起來,看向鏡子。在那些裂痕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一只眼睛?一只手?還是只是光線的錯覺?
"她做了什么?"我聲音顫抖。
陳教授嘆息,"她自愿成為祭品,換取你的自由,在最后一刻,儀式完成了。但是卻以另一種方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