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用紅布重新包好鏡子。
離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墻上的張明遠照片。
陽光依舊斑駁地灑在他年輕的臉上,但不知為何,他的笑容現在看來竟帶著幾分詭異的意味。
陳教授的辦公室堆滿了書籍和古怪的收藏品——干枯的草藥、古怪的面具、幾塊刻著符文的骨頭。
他本人五十出頭,頭發(fā)花白,戴著一副圓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如鷹。
"讓我看看那面鏡子。"聽完我們的敘述,陳教授伸出手。
張明月小心翼翼地遞過紅布包裹。陳教授戴上白手套,輕輕揭開紅布,將銅鏡放在桌上,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背面的符號。
"確實像你們想的那樣。"他抬起頭,"這是鎖魂鏡,古代方士用來囚禁魂魄的法器。你們看到的符號是陰陽交的變體,代表生死界限。"
"所以。。。我弟弟的靈魂被囚禁在鏡子里?"張明月聲音顫抖。
"不完全是。"陳教授推了推眼鏡,"更準確地說,這面鏡子是一扇門,連接著陰陽兩界。你弟弟的部分記憶和意識可能通過它留存了下來。"
他轉向我:"周先生,你說你在鏡中看到了張明遠死亡的場景?"
我點點頭,描述了那個黑影用手指刺穿張明遠額頭的恐怖一幕。
陳教授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那不是普通黑影,而是守門人——古代祭祀儀式中負責篩選祭品的祭司。他們相信,在特定時辰出生的人,靈魂能夠穿越陰陽。"
"特定時辰?"
"農歷七月十五,子時。"
我和張明月同時愣住了。我的生日正是農歷七月十五,凌晨零點十五分。
"張明遠也是?"我問道。
張明月緩緩點頭:"小明是中元節(jié)子時整出生的。"
陳教授繼續(xù)解釋:"槐安巷所在的位置,曾經是一處古老的祭祀場所。那些黑狗是儀式的一部分,負責尋找合適的祭品——也就是特定時辰出生的人。當祭品進入陰陽交界處——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槐安巷——守門人就會出現,取走他們的記憶和部分靈魂能量。"
"為什么?"我感到一陣惡寒。
"為了維持界限。"陳教授的聲音低沉,"古代人相信,生死之間必須有一道屏障。而維持這道屏障需要能量,尤其是來自跨界者的能量。"
我突然想起什么:"那個早點鋪的老人。。。就是守門人?"
"很可能是他的化身。"陳教授點頭,"守門人可以變換形態(tài)。二十年前他可能以另一種樣子出現。"
張明月突然插話:"那個黑衣老人。。。在我弟弟死后,我經常夢到他。他說。。。說小明是不完整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