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那扭曲空間的中央,景象開始凝聚、變化——
不再是眼前的一片廢墟。
我看到了一條昏暗、潮濕的小巷。
青石板路面,兩側是低矮的木屋,屋檐下掛著褪色的燈籠。景象有些模糊晃動,像是透過一層晃動的水波在看。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梳著馬尾辮的小女孩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景象里,她背對著我,正在往前跑。
是林小昀!這是很多年前的景象!
她跑得很急,不時驚恐地回頭張望,仿佛在被什么可怕的東西追趕著。
下一秒,景象猛地一顫!
另一個矮小的身影,穿著刺眼的、嶄新的紫色壽衣,扎著同樣的馬尾辮,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林小昀的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
無面女孩!
林小昀猛地停住腳步,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尖叫(我能從她劇烈顫抖的背影看出),驚恐地后退。
穿著壽衣的無面女孩,緩緩地、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了旁邊一扇虛掩著的、黑漆漆的木門。
那扇門,和我眼前這個空門框,幾乎一模一樣!
林小昀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操控,絕望地、一步一頓地,走向那扇門。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門板的瞬間,景象再次劇烈晃動起來。
等景象稍微穩(wěn)定后,我看到了另一幕——
紙扎鋪里,一個穿著沾滿漿糊圍裙的老頭,正顫巍巍地將一件精致的、紫色的綢緞小壽衣,套在一個剛剛扎好的紙人身上。
那紙人的臉,還沒有畫上五官,空白一片。而它的身形、發(fā)型,赫然就是那個無面女孩!
老頭嘴里似乎念念叨叨著什么,表情麻木而虔誠。
他拿起畫筆,蘸了墨,正要往紙人空白的臉上畫去——
“轟??!”
一聲巨響猛地從我身后傳來!是工地的挖掘機開始作業(yè)了!
眼前的異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空門框還是那個空門框,后面依舊是廢墟和藍天。
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我的幻覺。
可我劇烈的心跳和渾身的冷汗告訴我,那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