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照片上的人像依然可見。
是奶奶。
是很多年前,還健朗的奶奶,她抱著年幼的我,坐在老家院子里的海棠樹下,笑得滿臉皺紋都舒展開。
她穿著那件熟悉的藏藍色罩衫,一只手摟著我,另一只手正習(xí)慣性地要往我手里塞什么吃的。
奶奶。
那個會摸著我的頭給我講古老的故事、會在夜晚為我掖好被角、會偷偷在我口袋里塞護身符的奶奶。
那個總說“囡囡別怕,奶奶在”的奶奶。
那個在我出生前,據(jù)說就是村里最后一位懂得“那些事”的看香人。
奶奶!對!奶奶!
她或許…她或許知道!她或許留下過什么!
爸爸用的這種邪術(shù),明顯是某種陰損的傳承,奶奶一定知曉!她絕對不會贊同!
她一定提前留下了克制的方法!或者至少留下過能保護我的東西!
這個念頭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我不再理會腳下蔓延的恐怖墳土,猛地將全部意念投向那個舊相框!
試圖喚醒沉淀在照片中屬于奶奶的氣息!
“奶奶…救我…奶奶…”
我用意識無聲地嘶喊著,將所有的恐懼、委屈、絕望和最后的希望,都灌注進去。
時間仿佛靜止。
墳土已經(jīng)爬上了我的“腳踝”,陰冷的禁錮感開始向上蔓延。
相框毫無反應(yīng)。
我的心開始沉入谷底。
奶奶照片上的笑容卻突然模糊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帶著淡淡檀香和陽光味道的氣息,竟然真的從相框上逸散出來!
這股氣息雖然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卻瞬間將周圍墳土的陰邪氣息逼退了一寸!
同時,奶奶急切擔(dān)憂的聲音,仿佛跨越了時空,直接響在我的意識深處:
“…囡囡…床…底…黃布…快…”
聲音戛然而止。
那絲溫暖的氣息也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