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也打著哈欠坐下來,看看我,驚訝地說:“咦?你今天精神頭不錯啊,病好了?”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姑姑,她正低頭剝著雞蛋,沒有接話。
病好了,生活恢復(fù)了原樣。
白天的陽光驅(qū)散了夜晚的詭異,姑姑家恢復(fù)了往常的溫馨和熱鬧。
大概又過了兩三天。
那天晚上我起床上廁所,回來經(jīng)過客廳時,眼角余光又瞥見了那臺黑漆漆的電視機。
心里一緊,下意識地看過去。
屏幕里只有我自己模糊的身影,和安靜的客廳。
沒有那個黑影。
我松了口氣,正要收回目光,卻猛地頓住。
在電視機屏幕的倒影里,沙發(fā)靠近扶手的那塊位置,皮質(zhì)表面微微凹陷下去了一塊。
就像是剛有什么東西在那里坐過,然后離開了不久,沙發(fā)還未來得及恢復(fù)原樣。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我愣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機屏幕里那塊微微凹陷的沙發(fā)。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墻壁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一下,又一下,敲在耳膜上。
它沒走。
那個高大漆黑的影子,并未離去。
它或許就在這客廳的某個角落里,沉默地注視著。
我不敢再動,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一點點聲響都會打破某種脆弱的平衡,驚擾到它。
“站這兒干嘛呢?還不去睡?”表姐揉著眼睛從她的房間出來。
她睡意朦朧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我猛地回過神,快速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電視機屏幕,心臟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沒……沒什么,這就去?!?/p>
我聲音打著顫,不敢看表姐,低著頭快步?jīng)_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鎖上門,后背緊緊抵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著氣。
那一晚,我沒敢合眼。
耳朵豎著,捕捉著門外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聲響。
風(fēng)吹動窗簾的聲音,水管里偶爾的流水聲,都能讓我驚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我的黑眼圈重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