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2章 《公公的探望》（第1頁）

我抱著女兒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護(hù)士們收拾著床鋪。窗外的夕陽將整個房間染成橘紅色，空氣里飄蕩著濃濃的消毒水的氣味。低頭看了一下，剛出生的女兒在我懷里睡得很香，小臉粉撲撲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走吧。"老公提著大包小包站在我身后。我點點頭，跟著他走出醫(yī)院。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兩邊的路燈也依次亮了起來，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婆婆早早地把主臥收拾好了，嬰兒床緊挨著大床。我輕手輕腳地把女兒放進(jìn)去，看著她熟睡的小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老公去洗澡了，我躺在床上，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我以為是自己太累出現(xiàn)了幻覺，可緊接著，一陣?yán)滹L(fēng)從門縫里鉆進(jìn)來，我下意識地裹緊了被子。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漏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銀白的光帶。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光帶中。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人，背對著我站在嬰兒床前。他的身影有些透明，月光能穿透他的身體照在地上。我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想動，卻像被釘在了床上。

老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光。他伸出枯瘦的手，朝著嬰兒床探去。

"不！"我終于喊出聲來，猛地從床上坐起。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女兒突然響起的哭聲。我渾身冷汗，顫抖著打開床頭燈。嬰兒床里，女兒正揮舞著小手大哭。

老公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我怎么了。我把夢里的情形告訴他，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可能是我爸回來看孫女了。"

第二天一早，婆婆聽說這件事后，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翻出香爐，在客廳里點了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詞："老頭子，孫女還小，你別嚇著她，快回去吧。"

可是到了晚上，女兒又開始哭鬧。我抱著她在房間里來回走動，她卻怎么也不肯睡?？蘼曉诩澎o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婆婆已經(jīng)睡了，老公在書房加班。我站在客廳里，看著墻上公公的遺像，一股無名火突然竄了上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對著照片低吼，"活著的時候不管不顧，死了倒來打擾我們母女！你要是真疼孫女，就別嚇唬她！"

照片里的老人依舊保持著嚴(yán)肅的表情。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抱著女兒回到臥室。說來也怪，這一晚女兒睡得格外香甜。

第三天晚上，女兒沒有再哭鬧。我躺在床上，看著嬰兒床里熟睡的小臉，突然想起老公說過，公公生前最重男輕女。也許，他并不是回來看孫女，而是。。。。。。

我打了個寒顫，把女兒的小床往自己這邊又拉近了些。月光依舊從窗簾的縫隙中漏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銀白的光帶。這一次，光帶里空無一物。

我輕輕拍著女兒的襁褓，在心里默默發(fā)誓：不管是誰，都別想傷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