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李秀蘭站在半山腰的草地上,望著遠(yuǎn)處連綿起伏的山巒。這是她第一次來新疆,丈夫一直在這邊工作,很早之前就想著來新疆看一看,卻總是被家庭瑣事耽擱了下來,現(xiàn)在總算是如愿以償了。
來到新疆后,丈夫王建國迫不及待的拉著她來了這里,說要帶她看看這里最美的日落。
"秀蘭,快來!這邊角度好!"王建國在不遠(yuǎn)處揮手。
和他們一起同行的還有幾個(gè)本地朋友,每個(gè)人都心情愉悅,有說有笑,時(shí)不時(shí)的討論著各自發(fā)現(xiàn)的美景。
李秀蘭突然覺得小腹一陣脹意,走到她丈夫的身邊:“建國,我有點(diǎn)想上廁所。”
“這邊也沒有公廁,要不你看看哪里合適,我去給你把把風(fēng)?!?/p>
她環(huán)顧四周,這片山坡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在暮色中隨風(fēng)搖曳。遠(yuǎn)處有幾塊灰撲撲的石頭,像是天然形成的屏障。
"我去那邊一下。"她指了指石頭后面,快步走了過去。王建國和同行的人打聲招呼就跟了上去。
夕陽的余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李秀蘭蹲下身時(shí),余光瞥見石頭上似乎刻著什么,但天色已暗,她沒太在意。
回到營地后,李秀蘭總覺得后頸發(fā)涼。夜風(fēng)拂過,她打了個(gè)寒顫。王建國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冷了吧?咱們該下山了。"
當(dāng)晚,李秀蘭就發(fā)起高燒。頭痛欲裂,像是有人用錘子在敲打她的太陽穴。止痛藥吃下去毫無作用,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冷汗浸透了睡衣。
"建國。。。建國。。。"她虛弱地喚著丈夫,"我這不像是著涼發(fā)燒,我是不是。。。沖撞了什么?"
王建國握著她的手,仔細(xì)想了想,詢問道:"你今天有做些什么不平常的事嗎?"
“也沒有啊,哪里都沒有亂走,也沒亂碰什么東西,就下午我們一起去看了日落?!崩钚闾m回憶一下。
“你那會去方便了一下,我看見你選的地方有塊整齊的石碑,是不是在那里沖撞了什么?!?/p>
李秀蘭猛地睜大眼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塊灰撲撲的石頭,上面斑駁的刻痕,分明是一塊墓碑!
"快。。??鞄胰?。。。"她掙扎著要起身。夫妻二人趕忙起身趁著夜色出發(fā),丈夫李建國拜托幾位當(dāng)?shù)氐呐笥褱?zhǔn)備了些紙錢和祭奠用品。
凌晨的山路格外寂靜,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王建國攙扶著李秀蘭,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蟲鳴聲此起彼伏,夜風(fēng)穿過草叢,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終于找到了那塊墓碑。在手電筒的光束下,碑文清晰可見:"先考李公諱德福之墓"。李秀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李老先生,晚輩無知,冒犯了您。。。"她顫抖著點(diǎn)燃紙錢,"這些錢您收著,在那邊買些好吃的。。。"
紙錢燃燒的火光映照著墓碑,李秀蘭忽然覺得頭痛減輕了許多。夜風(fēng)卷起紙灰,在空中打著旋兒,仿佛有人在輕輕嘆息。
下山時(shí),李秀蘭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她回頭望了一眼,月光下的墓碑靜靜矗立,周圍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
之后每年清明,李秀蘭都會托丈夫在新疆的朋友去那座山上,給李老先生掃墓。她說,這世上有些事,科學(xué)解釋不了,但心存敬畏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