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的一個夜晚,我正躺在床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抬頭一看,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站在臥室的墻角。
她的裙子像血一樣通紅的,長發(fā)一直垂到了她的腰上,她的臉卻怎么也看不清楚,仿佛隔著一層霧氣。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我能感覺到她一直在盯著我。
我嚇的縮進了被子里,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口中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將是我未來十八年噩夢的開始。
這時,媽媽推開房門進來,打開燈,紅裙女人瞬間消失了。
媽媽看見我躲在被窩里發(fā)抖:“簡寧,又做噩夢了?”
"墻角。。。剛剛有個穿紅裙子的阿姨。。。"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媽媽的表情變得很奇怪,轉(zhuǎn)頭整個房間看了一圈,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寶貝,那些都是是你幻想出來的。"
我的心里并不認同媽媽的話,從我能記事起,就能看到那些東西。
有時是模糊的影子,有時是清晰的人形,他們漂浮在空氣中,或站在角落里,或者直接穿過活人的身體。
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是無視我的,但偶爾會直勾勾地盯著我,就像這個紅裙女人一樣。
隨著我年齡的增長,紅裙女人的"拜訪"越來越頻繁。她幾乎每晚都會出現(xiàn),有時站在床邊,有時坐在書桌前。十歲那年冬天,她第一次開口對我說話。
那晚特別冷,我蜷縮在被窩里,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睜開眼睛,她正俯身在我的正上方,她那張模糊的臉離我只有幾厘米。她看見我睜眼,對著我陰森森的笑。
隱約間看見她動了動嘴唇,一個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
"你逃不掉的。。。"
我尖叫一聲,滾下了床。全家人都被我驚醒了。爸爸一沖進來時,那個紅裙女人就立刻消失了。
我渾身冰冷,嘴唇發(fā)紫,像是剛從冰窟里撈出來,全身不停的抽搐著。
"怎么了?沒事了!"爸爸安慰著我。
“天一亮我們就去醫(yī)院檢查一下?!眿寢対M臉的焦急。
第二天,我去醫(y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yī)生們面面相覷,因為所有指標都顯示我很健康。
"可能是青春期前的情緒波動,"心理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建議觀察一段時間。"
觀察。這個詞我后來聽了無數(shù)次。醫(yī)生觀察我,老師觀察我,同學觀察我。他們給我貼上"想象力豐富"、"敏感"、"可能有精神問題"的標簽,卻沒人相信我真的看到了什么。
十二歲那年,情況更糟糕了。紅裙女人不再滿足于只是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她開始觸碰我的身體。
每晚入睡后,我會感到一雙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或者抓住我的腳踝。醒來時,身上總會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淤青和抓痕。
我也開始做連續(xù)的噩夢。每晚入睡后,我都會回到同一個陰森的地方,一片灰蒙蒙的荒野,遠處有棟破舊的房子。紅裙女人總是在那里等我,追著我穿過荒野。
如果我被她抓住了,就會感到一陣劇痛,然后驚醒,發(fā)現(xiàn)身體的某個部位——那個夢里被她抓住的地方——就會傳來真實的疼痛。
記得有次我正在上課,紅裙女人出現(xiàn)在教室的后門,我不經(jīng)意間回頭,她朝著我咧嘴笑,我被嚇得大聲尖叫。
班主任在辦公室里嚴肅批評了我。
幾年的時間里,父母帶我去看了很多的醫(yī)生,做了各種檢查。腦電圖、核磁共振、血液檢測。。。所有結(jié)果都顯示正常。最后,我被診斷為"青春期精神障礙",開始服用抗精神病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