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她了,"哥哥推開通往院子的鐵柵欄,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我們時間不多。"
院子里的雜草幾乎有半人高,每走一步都驚起一片飛蟲??諝庵袕浡还擅刮逗湍撤N我說不上來的古怪氣味。
大門上的鎖已經(jīng)銹死了,哥哥試了幾次都打不開。正當(dāng)他考慮要不要破窗而入時,弟弟突然掙脫我的手,跑到門邊,輕輕一推——
門無聲地開了。
我和哥哥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弟弟站在門口,回頭看著我們,臉上帶著不屬于他的神秘微笑:"它說歡迎回家。"
一股寒意順著我的脊背爬上來。哥哥緊握著那枚銅錢,另一只手拉著我,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
里面比我想象的還要暗。明明才上午十點,陽光卻仿佛被什么擋住了,只能透過臟兮兮的窗戶投下幾縷微弱的光線。空氣中飄浮著灰塵,每呼吸一口都讓我喉嚨發(fā)癢。
房子的內(nèi)部保存得出奇地完好,客廳里的老式家具上蓋著白布,墻上的老照片雖然泛黃但依然清晰。
我走近看,發(fā)現(xiàn)是爺爺年輕時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人們表情嚴(yán)肅,沒有一絲笑容。
"分頭找,"哥哥低聲說,"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我去書房,你檢查臥室,弟弟。。。"
弟弟已經(jīng)不在我們身邊了。我驚恐地四處張望,最后在樓梯口看到了他,他正一步步往二樓走去,動作機械得像提線木偶。
"弟弟!"我喊道,但他沒有回頭。
"我去跟著他,"哥哥迅速做出決定,"你去爺爺以前的臥室看看,就在一樓走廊盡頭。"
我點點頭,盡管心里一千個不愿意單獨行動。走廊里又長又暗,地板在我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每經(jīng)過一扇門,我都要鼓起勇氣才能繼續(xù)前進。
爺爺?shù)呐P室門虛掩著。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房間里出乎意料地整潔,仿佛主人只是暫時離開。床鋪得一絲不茍,書桌上的鋼筆和墨水臺擺放整齊,甚至還有一本翻開的書,好像爺爺隨時會回來繼續(xù)閱讀。
我的目光被墻上的一張照片吸引。照片里的爺爺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站在老宅門前,身旁是一個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的姿態(tài)我再熟悉不過了,身體微微前傾,像是隨時準(zhǔn)備探頭。
照片下面用褪色的墨水寫著:"與守門人立約,1952年冬"。
我顫抖著伸手想取下照片,卻聽到身后傳來"咔噠"一聲?;仡^一看,臥室門自己關(guān)上了。
"哥哥?"我試著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yīng)。
房間里突然變得異常寒冷,我呼出的氣在面前形成白霧。書桌上的書頁開始自己翻動,最后停在一頁上。我鼓起勇氣走近,看到那一頁上用紅筆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下面寫著幾行字:
"長孫以血脈為契,守門人護家宅安寧。然每代必獻一人為憑,至孫輩止。"
我還沒完全理解這段話的意思,就聽到床底下傳來一陣抓撓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用指甲刮木板,我死死盯著床下那片黑暗。
抓撓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濕漉漉的喘息聲。接著,一只慘白的小手從床下伸了出來,手指細(xì)長,指甲漆黑尖銳。
我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聲,后退時不小心撞上了書桌。桌上的墨水瓶倒了,里面深紅色的液體潑灑在那本打開的書上,仔細(xì)看去,那根本不是墨水,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