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新聞,那個詭異的夢,還有這頂如影隨形的帽子,它們之間一定有著可怕的聯(lián)系。
我不是偶然撞見了他的葬禮,那場葬禮,或許本就與我有關。
“歡迎歸隊,將軍……”
那句話在我耳邊再次響起。
我緩緩走到床邊,沒有再用東西去隔開,而是直接伸出手,拿起了那頂帽子。
冰涼的觸感依舊。
這一次,沒有上次的劇烈的記憶碎片沖擊,但是一種深沉的悲涼和責任感,卻像潮水般緩緩漫上心頭。
我看著帽子上那枚模糊的帽徽,依稀辨認出,那似乎是一種我從來都沒見過,卻又感到莫名熟悉的圖案。
窗外,華燈初上,西安的夜空被霓虹燈染成曖昧的紫色。
我沒有再試圖扔掉它,我知道那只是徒勞。
我把它從枕頭正中央拿起來,遲疑了片刻,最終放進了書桌抽屜的最深處,用幾本厚重的專業(yè)課本壓在了上面。
眼不見為凈。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被身邊一些細微的變化所纏繞著。
走在校園里,聞到食堂飄來的某種燉菜味道,會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惡心。
體育課上,進行隊列訓練時,當口令響起,我的身體會先于意識做出反應,步伐變得異常僵硬、刻板,引得旁邊的同學紛紛側目。
最讓我不安的還是夢境。
夢里不斷的出現(xiàn)一些破碎的畫面。
有時是手里緊握著一支冰冷粗糙的步槍木托;
有時是耳邊響起一陣用我聽不懂的方言喊出的口令;
有時是眼前閃過一片被炮火犁過的焦土,以及泥土下滲出的鮮血。
這些碎片毫無邏輯,卻感覺無比真實。
我開始下意識回避與那位去世的老將軍相關的一切。
我不再搜索任何關于他的新聞,甚至刻意繞開軍事題材的影視和書籍。
我拼命地把自己埋進代碼、公式和論文里,試圖用這種方式?jīng)_淡這一切。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
有一天的下午,我在學校圖書館的古籍閱覽室里查資料。
那里的光線昏暗,書架上疊放著滿滿的書籍,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和油墨的味道。
我需要一本存放于高層書架上的舊期刊,踩著搖搖晃晃的木制梯子往上爬。
就在我伸手去夠那本期刊時,腳下微微一滑,雖然沒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