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年級的夏天,我躺在床上玩著消消樂,這游戲已經(jīng)玩到三百多關。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我仍然意猶未盡,繼續(xù)玩著游戲。
燈已經(jīng)被我關了,房間里只有手機屏幕發(fā)出的微弱藍光,照亮著我面前一小塊區(qū)域。
其它的地方,都處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輪廓。
正當我專注地玩著游戲時,后頸突然感受到一陣冰冷的風吹過。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在我脖子后面輕輕吹氣。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房門方向——
一個黑影正扒著門框,從門邊探出半個身子"看"著我。
我的手指僵在了半空,游戲也停了下來。那個黑影沒有五官,沒有輪廓,就像一團濃稠的墨水凝聚成人形,卻比周圍的黑暗更深、更實。
它保持著微微前傾的姿勢,我能感覺到它正在"注視"我。
時間仿佛凝固了。我想要尖叫卻發(fā)不出聲音。身體更像是被釘在床上,連手指都無法動彈。游戲里的倒計時結束音效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黑影似乎對聲音有了反應,它微微晃動了一下,像是被驚擾的昆蟲。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它。不知過了多久,黑影慢慢縮回了門后,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直到確認它真的離開后,我才猛地喘了口氣。我顫抖著伸手打開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瞬間充滿房間,讓我內(nèi)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盯著空蕩蕩的門框看了足足五分鐘,才鼓起勇氣下床。打著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伸頭朝外望了了望,門外空無一人。
"哥!"我跑著沖進了隔壁哥哥的房間,把他從睡夢中搖醒,"我的房間有臟東西!"
哥哥睡眼惺忪地坐起來,聽我語無倫次地描述剛才的經(jīng)歷。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嘲笑我,而是皺起眉頭認真思考起來。
"你房間的床正對著門,"他最終得出結論,"這在風水上叫沖門煞,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
第二天,哥哥幫我把床移到了靠墻的位置,還從奶奶那里要來了一個據(jù)說能辟邪的銅鈴掛在門框上。
之后的幾個晚上,他都和弟弟輪流陪我睡覺。漸漸地,那個黑影從我的記憶中淡去,我甚至開始懷疑那晚是不是只是我的幻覺。
后來我上大學了,在放假回家住的那段時間。有天晚上的十二點半,我正在刷手機,睡在旁邊的弟弟突然坐了起來。
"怎么了?"我小聲問道。
弟弟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門外。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我們母親的房間方向,門虛掩著,里面一片漆黑。
"姐姐,"弟弟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我渾身發(fā)冷,"那里有人。"
我的身體立刻僵住,七年前那個夜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回。我死死抓住弟弟的手,不敢轉頭去看。
"別、別胡說,"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媽媽在樓下和阿姨打麻將,二樓只有我們兩個。"
弟弟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固執(zhí)地指著那個方向:"真的有人,在媽媽房間門口,像這樣。。。"他模仿著一個扒著門框探頭張望的動作。
我?guī)缀跻舷⒘?。那個動作,和七年前我看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