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杜小磊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周浩會沒事的吧?"他小聲問。
"應該。。。會吧。"我回答得毫無底氣。
回到家已是凌晨兩點了。
我疲憊地倒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一閉眼就看到那片追著周浩飛的燃燒紙錢,還有灰燼中若隱若現(xiàn)的人臉。
半夢半醒間,我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喚:"小遠。。。"
我猛地睜開眼,房間里空無一人,卻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紙錢燃燒的氣味揮之不去。
"奶奶?"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隨即為自己的荒唐感到可笑。
但就在我準備再次躺下時,床頭柜上的老式鬧鐘突然"咔嗒"一聲停了下來,時間定格在3:33。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股冷風從緊閉的窗戶縫隙中鉆進來,吹得我渾身發(fā)冷。
"小遠。。。"這次聲音更清晰了,帶著我記憶中奶奶特有的口音,"告訴那個孩子。。。他惹錯人了。。。"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被子正在緩緩下陷,有人坐在了我的床尾。
我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聲音。
"不是奶奶要懲罰他。。。"聲音繼續(xù)道,床尾的下陷越來越明顯,"是他們生氣了。。。"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奶奶。。。我該怎么辦?"
沒有回答。
被子停止了凹陷,鬧鐘突然又"咔嗒"一聲開始走動。
我顫抖著打開手機,給杜小磊發(fā)了條消息:"明天一早我們?nèi)メt(yī)院看周浩,我有不好的預感。"
發(fā)完消息,我看向窗外。
月光下,一片紙灰緩緩飄過窗前,形狀像極了一只伸出的手。
天一亮,我和杜小磊就趕到了醫(yī)院。
醫(yī)院里濃烈的消毒水味讓我有些不舒服,我站在周浩病床前,強忍著沒有捂住鼻子。
這才短短一晚上的時間,他腿上的燒傷不僅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惡化成了一片猙獰的紫黑色。
"醫(yī)生怎么說?"我小聲問杜小磊,眼睛卻無法從周浩腿上移開。
那個手掌形的燒傷邊緣開始蔓延出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紋路。
杜小磊搖搖頭,臉色比病房的墻壁還要白:"他們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傷口,抗生素也完全不起作用。今早查房時,主治醫(yī)生偷偷建議我們轉(zhuǎn)去精神科。"
病床上的周浩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病房角落:"她又來了。。。那個老太婆。。。她就站在那里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