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父子倆就著昏暗的臺燈,一頁頁瘋狂地翻找。那些荒誕的圖畫和文字,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沒有。
沒有綠色的鬼。沒有身體里孵卵的詛咒。
就在絕望快要將我們吞噬時,我的目光定格在一頁極其偏僻的角落。
那里沒有圖,只有幾行蠅頭小楷,墨跡都比別處淡,像是后來添上去的。
“……陰煞附髓,怨毒蝕骨,非尋常物?;蛟弧硖シN’,以怨為引,以生氣為食,寄于五臟,待時破殼……”
我的呼吸驟然停止!
父親也看到了,湊過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艱難辨認下面的小字:
“……其煞畏極陽熾烈之物,畏至親決死之血…然此皆治標,難除根…根深則…則…”
后面的字跡模糊不清,只有一個詞勉強可辨:
“……‘焚心’……”
焚心?
什么意思?燒掉心臟?
我和父親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只看到更深的茫然和恐懼。
就在這時,父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又往前翻了幾頁。
手指點著一處極為復(fù)雜,看起來就讓人頭暈?zāi)垦5姆倛D案,旁邊批注著兩個小字:“窺邪”。
下面還有一行更小的注釋:“朱砂混新血,繪于目,可視不潔?!?/p>
朱砂?家里哪有朱砂?
父親卻已經(jīng)沖了出去,片刻后回來,手里拿著母親畫年畫的紅色顏料碟,還有一根繡花針。
“這個…行不行?”他聲音發(fā)顫,眼睛赤紅。
死馬當活馬醫(yī)。還有什么選擇?
我咬牙點頭。
父親用針尖刺破我的指尖,擠出血滴在紅顏料里,攪合成一種暗紅粘稠的漿液。
他的手指抖得厲害,蘸了那血紅的漿,按照書上那扭曲的圖案,在我緊閉的眼皮上,無比艱難地勾勒起來。
顏料冰涼粘膩,帶著一股血腥氣。
最后一筆畫完的瞬間,我眼皮下的眼球猛地一陣灼痛,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
“啊!”我痛得悶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