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被窩里,身上燙的嚇人。媽媽不停的用溫毛巾給我擦拭著身體。今天是我發(fā)燒的第七天了,白天的時候,我像正常人一樣,可是到了晚上,我就開始發(fā)燒,每次都燒到四十度。
"要不。。。去找王婆婆看看?"爸爸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壓得很低,"醫(yī)院查了這么多天,連個原因都找不出來。"
我聽見媽媽嘆了口氣:"可是。。。這都什么年代了。。。"
"試試吧,總不能看著孩子一直這樣。"
第二天一早,爸爸就帶著我去了王婆婆家。王婆婆是小區(qū)里最有名的"神婆",據(jù)說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她家客廳里供奉著一尊觀音像,香爐里插著三支香,燃燒的煙緩緩的向著上方飄去。
王婆婆讓我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她渾身一顫,聲音變得沙?。?這孩子。。。是被親人纏上了。"
媽媽的手猛地攥緊了我的肩膀。
"是個老人纏著這孩子,"王婆婆閉上眼睛,"他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左眼角有顆痣。。。"
"是爸!"爸爸失聲叫道,"爸在半個月了剛剛?cè)ナ懒?。?!?
"他舍不得這孩子,"王婆婆嘆了口氣,"每天晚上都守在床邊,陰氣太重,孩子受不住。"
我感覺到媽媽的手在發(fā)抖。王婆婆從供桌抽屜里取出一張黃符,用朱砂在上面畫了些奇怪的符號:"今晚子時,在孩子床頭燒了這張符,我親自去送送老爺子。"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渾身滾燙。爸爸媽媽守在床邊,王婆婆站在床尾,手里拿著那張符紙。當時鐘指向十一點,王婆婆點燃了符紙。
火光跳動的一瞬間,我看見了。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床邊,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左眼角有顆痣。那是我最熟悉的爺爺,他彎著腰,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我想伸手去拉他,卻看見王婆婆的手在我頭頂一揮:"老爺子,你該走了。"
爺爺?shù)纳碛皾u漸變淡,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我聽見他說:"小雨,要好好的。"
符紙燃盡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一股清涼從頭頂流遍全身。第二天早上,我的燒就退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我已經(jīng)上高三了。我的教室在二樓,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操場上的梧桐樹。這天午休時,我正趴在課桌上打盹,突然感覺一陣涼意。
迷迷糊糊睜開眼,我看見教室后門站著一個穿灰色布衣的老太太。她低著頭,花白的頭發(fā)遮住了臉,雙手垂在身側(cè),指甲又黑又長。最可怕的是,她的腳沒有著地,而是飄在離地面約莫一寸的地方。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教室里其他同學都在睡覺,只有我的同桌小美在畫畫。她最近總是畫一些奇怪的圖案,像是扭曲的人臉。
"小美。。。"我小聲叫她,"你看后門,那有個老太太……"
話沒說完,我就愣住了。小美的眼睛是純黑色的,沒有一絲眼白。她轉(zhuǎn)過頭,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雨,你能看見啊。。。"
我尖叫著沖出教室,一直跑到教師辦公室。班主任李老師正在批改作業(yè),看見我慌慌張張的樣子,連忙問:"小雨,怎么了?"
"后門。。。教室的后門有個老太太。。。"我喘著氣說,"還有小美,她的眼睛。。。"
李老師臉色一變,快步走向教室。我跟在后面,心跳得厲害??墒钱斘覀兓氐浇淌視r,后門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小美趴在課桌上睡著了,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小雨,是不是做噩夢了?"李老師耐心的詢問起來。
我搖搖頭,卻不知該怎么解釋。那天晚上,我又發(fā)燒了。媽媽給我量體溫的時候,我聽見客廳傳來爸爸的聲音:"要不。。。再去找王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