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河水漆黑如墨,即使在正午的陽光下也看不到一絲反光,河岸兩側寸草不生,與周圍郁郁蔥蔥的山林形成鮮明對比。
"怎么會變成這樣?"我難以置信地問。
叔叔嘆了口氣:"從十年前開始就不對勁了。先是魚全死光了,然后水變黑,接著。。。"他頓了頓,"每年夏天都有小孩淹死在里頭,明明水不深,但就是會莫名其妙地淹死人。"
"沒人調查嗎?"
"怎么沒查?警察、專家來了好幾撥,什么也沒查出來。"叔叔的聲音更低了,"后來是部隊帶著媽祖神像來了一趟,沿河插香祭拜,那年才沒出事。但這兩年香火斷了,又開始死人了。"
我感到一陣惡寒,想起小時候聽過的關于"水童子"的傳說:那些溺死的孩子會變成水鬼,專門拉活人下水做替身。
"昨天又有一個鄰村的孩子。。。"叔叔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傍晚時分,我獨自來到村口的小賣部買煙,遠遠看見陳婆坐在一棵老槐樹下擺攤,面前鋪著一塊紅布,上面擺著各種護身符和香燭。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阿婆,今天謝謝您救了我。"我蹲下身,與她平視。
陳婆抬起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說:"你小時候在河里游過泳。"
我點點頭:"是啊,那時候河水還很清。"
"算你命大。"她從紅布上拿起一個紅色的小布袋遞給我,"戴著,晚上別出門,尤其是別靠近河邊。"
我接過布袋,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阿婆,河里到底有什么?"
陳婆的嘴角下垂,露出僅剩的幾顆黃牙:"它們在玩游戲,缺玩伴呢。"
我還想再問,陳婆卻擺擺手示意我離開。起身時,我注意到她攤位旁邊擺著幾個小小的泥人,每個泥人脖子上都系著一段紅繩,表情栩栩如生,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回到叔叔家,我把護身符掛在脖子上,將遇見陳婆的事告訴了叔叔。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些泥人。。。"叔叔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是按死去孩子的樣子捏的。陳婆說這樣能安撫河里的東西。"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窗外月光慘白,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凄涼。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將入睡時,一陣清脆的笑聲飄進耳朵。
是小孩的笑聲。
我猛地坐起身,笑聲變得更清晰了,是從河邊那邊傳來的,像是有好幾個孩子在玩耍。
看了眼手機,凌晨一點十五分,這個時間怎么可能有孩子在戶外?
好奇心驅使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吵醒隔壁的叔叔嬸嬸。
推開門,夜風迎面吹來,帶著河水特有的腥味。月光下,我隱約看到河邊有幾個矮小的身影在跑動。
理智告訴我應該回屋,但雙腳卻不受控制地向河邊走去。越靠近,笑聲越清晰,還夾雜著水花濺起的聲音。
"丟,丟,丟手絹。。。"稚嫩的童聲唱著熟悉的兒歌。
我躲在一棵大樹后,偷偷望去。河灘上,五個小孩圍成一圈坐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正拿著一條白手絹在他們背后繞圈。月光照在他們臉上,慘白得不像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