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這些癥狀——持續(xù)的噩夢、突然的霉運、周圍人的排斥——全都吻合。
昆明四季如春,陽光明媚,但我的噩夢并沒有停止。
相反,它們變得更加頻繁和恐怖。我開始夢見一個穿黑衣的女人站在我床邊,她的臉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覺到她在笑。
"你還好嗎?臉色像鬼一樣。"新同事問我。
我苦笑著搖頭。在昆明分公司,歷史再次重演。無論我多么努力,工作總是出錯。
電腦莫名其妙死機,重要文件突然消失,甚至連我經(jīng)手的打印機都會頻繁卡紙。
"俞主管,這份報表的數(shù)據(jù)對不上啊。"財務部的小陳第三次來找我時,眼中已經(jīng)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感到一陣眩暈,那些數(shù)字在我眼前跳動,像是有生命般故意扭曲自己。我知道不是我的問題,但沒人會相信。
在一個周五的下午。我正在修改項目方案,突然聞到一股腐臭味。
我環(huán)顧四周,辦公室里其他人似乎都沒注意到。那味道越來越濃,像是什么東西腐爛了。我沖進洗手間干嘔,抬頭時在鏡子里看到一個黑影從我身后閃過。
那天晚上,我做了最恐怖的一個夢。我站在一個陌生的靈堂里,四周點著白蠟燭。棺材蓋緩緩打開,里面躺著的是我自己。而站在棺材旁的,是那個黑衣女人。這次我看清了她的臉,她沒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離開這里。。。"她嘶啞地說,"否則下一個就是你母親。。。"
我驚叫著醒來,全身被冷汗浸透。凌晨三點,我顫抖著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聽到她睡意朦朧的"喂",我?guī)缀蹩蕹鰜怼?/p>
第二天,我遞交了辭職信。我知道必須走得更遠,到一個那"東西"找不到我的地方。
成都。我選擇這座城市不僅因為它距離廣東足夠遠,還因為聽說這里有許多寺廟和高僧,或許能鎮(zhèn)住纏著我的邪祟。
說來奇怪,從踏上成都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肩上的重擔突然輕了。
在機場等出租車時,我居然睡著了,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沒有做噩夢的小憩。
"師傅,去春熙路。"我對出租車司機說。
司機是個熱情的中年人,一路上給我介紹成都的好去處。這種普通的友善讓我鼻子發(fā)酸,在過去的三年里,我已經(jīng)習慣了別人避我如蛇蝎。
我在春熙路附近租了間小公寓,很快在一家本地it公司找到了工作。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一切都開始好轉(zhuǎn)。
我的工作效率恢復了,甚至比從前更好;同事喜歡我,領(lǐng)導賞識我;最重要的是,噩夢徹底消失了,我每晚都能安睡到天亮。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成都六個月了,我坐在咖啡館里,終于有勇氣回顧那段黑暗的日子。也許距離真的切斷了那個詛咒,也許成都的風水克制了那邪祟,又或許。。。
我的思緒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俞明?真的是你?"
我抬頭,看到張磊站在桌前,他是我在深圳公司的前同事。
眼前的張磊與我記憶中的判若兩人:眼窩深陷,面色灰暗,右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張磊?你怎么在成都?"我驚訝地問。
他機械地在我對面坐下,眼神飄忽不定:"公司派我來出差。。。你看起來。。。很好。"
我注意到他說"很好"時眼中閃過的嫉妒和困惑。
"你。。。還好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張磊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濕冷得像死人:"我夢見你了,俞明。夢見你站在我床邊,身后是那個沒有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