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大口喘氣。錄音設(shè)備還在運轉(zhuǎn),我顫抖著按下停止鍵。房
間恢復了正常溫度,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肉燒焦的氣味。蠟燭完全融化了,白色的蠟油像蠕蟲一樣爬滿了床頭柜。
第二天一早,我?guī)е浺羧チ肆纸淌谵k公室。播放錄音時,我們倆都沉默了,除了我的提問,錄音中只有靜電噪音,沒有任何女性聲音。但當我提到"李素華"這個名字時,林教授的臉色明顯變了。
"你認識這個名字?"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反應(yīng)。
"可能只是巧合。"他摘下金絲眼鏡擦拭,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三十年前,市立三院確實有個叫李素華的護士,在太平間工作。后來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官方記錄是心臟病發(fā)作,但。。。"他猶豫了一下,"有傳言說她發(fā)現(xiàn)了某些不該發(fā)現(xiàn)的事情。"
"比如?"
林教授突然變得煩躁。"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錄音里沒有任何有效信息,我們需要換種方法。"
林教授的反應(yīng)讓我起了疑心。接下來的幾天,我既沒去上課也沒聯(lián)系林教授。
通過學校圖書館的舊報紙數(shù)據(jù)庫,我挖出了關(guān)于李素華的零星信息:1989年11月,45歲的護士李素華被發(fā)現(xiàn)在醫(yī)院太平間死亡,官方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但有小道消息稱她的尸體上有"不明傷痕",案件很快被壓下來。
更讓我驚訝的是,在一張模糊的老照片中,我認出了年輕的林教授,當時他還是醫(yī)學院學生,站在時任院長旁邊,而那位院長,姓林。
"父子。。。"我喃喃自語,突然明白了什么。
當晚,公寓里的靈異現(xiàn)象變的更活躍了。
我不再需要入睡就能感知它們的存在,墻內(nèi)傳來抓撓聲,水龍頭自動打開流出鐵銹色的水,鏡子里的我會有幾秒鐘的延遲。
而我右手腕上的印記也不停的發(fā)熱,時刻警告我身邊存在著靈體。
凌晨三點,我被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臥室角落里,一個灰色的人影逐漸成形。
那是個中年女性,穿著老式護士服,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斜著。
"李素華?"我顫抖著問。
人影點點頭,抬起手指向我的窗戶。我轉(zhuǎn)頭看去,差點尖叫出聲,林教授站在街對面,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窗戶,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當我再回頭時,李素華已經(jīng)消失了,只在墻上留下幾個用霧氣形成的字:
"他父親殺了我們。"
我轉(zhuǎn)過身躲在窗簾后,看著街對面的林教授。月光下,他手中的黑色盒子泛著不祥的光澤。
那個盒子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的醫(yī)療器械,表面刻著與白色蠟燭上相似的符號。當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路燈的光芒時,我想起李素華的警告"不要相信戴金絲眼鏡的人"。
林教授抬頭盯著我的窗戶,雖然隔著窗簾,但我確信他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他的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然后他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把銀色的小刀。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右手腕上的印記突然灼燒般疼痛,顏色變成了深紫色。我踉蹌著后退,撞翻了床頭燈。當我再次看向窗外時,林教授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