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著一個我從沒聽過的山村名字,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我立刻開車帶著明遠去見老太太的妹妹。
汽車駛進蜿蜒的山路,我按照偶爾出現(xiàn)的路標和老太太電話里的指引緩慢前進著。
明遠坐在副駕駛,頭歪向一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手指不停地在膝蓋上敲擊著某種詭異的節(jié)奏。
"快到了,堅持住。"我輕聲說,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自己。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老舊的木屋前。屋前種著幾株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藥,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檀香和草藥的氣味。
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婦人站在門口,和醫(yī)院門口的那位老太太有七分相似。
"余婆婆?"我試探著問。
婦人點點頭,目光直接越過我落在明遠身上。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帶他進來。快。"
屋內(nèi)比想象中整潔,正中央擺著一張木桌,上面鋪著黃布,放著香爐、銅鈴和一些我不認識的器具。墻上掛著幾幅褪色的神像,角落里點著紅色的長明燈。
余婆婆示意明遠坐下,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角那盞紅燈。
"按住他。"余婆婆突然說。
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明遠就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猛地向門口沖去。我和余婆婆同時撲上去抓住他。
觸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他的皮膚冰冷得像具尸體,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力氣。
余婆婆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根紅繩,迅速在明遠手腕上繞了幾圈,嘴里念念有詞。
明遠劇烈掙扎著,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眼睛上翻到只能看見眼白。
說來奇怪,那根看似普通的紅繩一綁上,明遠就像被抽走了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嘴唇不停的蠕動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余婆婆點燃三支香,煙霧在屋內(nèi)繚繞。她手持一面銅鏡,繞著明遠慢慢走動,時而用鏡子照他,時而用沾了水的柳枝輕點他的額頭。
"告訴我,他最近有沒有接觸什么老物件?"余婆婆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沒有啊。。。等等,上個月明遠去他爺爺?shù)睦戏孔咏佑|過一面銅鏡,說是祖?zhèn)鞯?。?!?
余婆婆的眼神變得銳利:"什么樣的銅鏡?"
"圓的,背面刻著些花紋,邊緣有點破損。。。"我回憶著,"明遠說那是他爺爺年輕時收的古董,一直放在閣樓上。"
余婆婆放下銅鏡,從桌下取出一個小瓷碗,倒入清水,然后滴入幾滴暗紅色的液體。水面立刻泛起詭異的波紋。
"你丈夫的爺爺,是不是懂風水?"她盯著碗問。
我驚訝地點頭:"您怎么知道?明遠說他爺爺以前是這一帶有名的風水先生,文革時被批斗過,后來就不做這行了。"
水面突然劇烈震動,余婆婆快速念了幾句咒語,然后用手指蘸水彈在明遠臉上。他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像蝦米一樣弓起來。
"他不是風水先生,"余婆婆聲音低沉,"是鎮(zhèn)邪師。這面鏡子不是傳家寶,是封印。"
她轉(zhuǎn)向我,眼神讓我不寒而栗:"鏡子背面刻的不是花紋,是符咒。你丈夫的爺爺用命封住的東西,現(xiàn)在跑出來了。"
我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那。。。那明遠他。。。"
"還沒完全占據(jù),"余婆婆從桌上拿起一把木劍,"但再晚兩天,你丈夫就回不來了。"